江兰辞被热得视野朦胧,只顾着扯衣裳,未曾注意看入帐人的模样。
“站着干嘛?还不去给本公主端,端盆冷水过来!”她怒斥道。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个扔到她脸上,拇指大的药瓶。
“你在酒中下的毒,乃是阳火毒,中此毒者会在一个时辰内,自内而外发热,浑身犹如火烧,最后因热症发作而亡。”
江扶影那含着嘲讽的冷笑话语传来。
江兰辞顿时大惊,愕然望去。
“是你!你,你如何得知,不对你从哪里得到的药瓶?!”她震惊出声。
她下完药,明明已经叫人扔了!
江扶影没有回答,只是仍旧冷漠凝视着她,道出江兰辞的阴谋计划。
“特意让我拿酒给聂震延,是想陷害我,让南屿使节以为我给他下毒,明日一旦发现他的尸首,你便可借此为由,光明正大地杀了我,对吗?”
在江兰辞让她拿酒给聂震延时,她已然发现不对劲,隐隐猜到江兰辞的伎俩,即便江兰辞当着她的面喝下酒,她仍怀疑酒中有猫腻,故而——
在拿酒时故意踩了江兰辞一脚,在她低头之际将她的酒杯与拿去给聂震延的酒杯调换。
适才看到侍从扔东西,嗅闻知是阳火毒,她便知道她猜对了。
江兰辞这一被揭穿,惊慌不已。
“本公主没有!”
“来人!来,来人!”
她嚷嚷着,然而因为喝下放有阳火毒酒的缘故,身子无力,说话声虚弱,声音也不大,除了帐内的人,无人能听到。
江扶影看着她,不禁冷笑。
这多么像前世自己将死之际的场景,无论自己如何求救喊叫都无用。
今日,她势必要为自己报仇!!让江兰辞尝尝绝望临死的滋味。
“别叫了,她们都已经被我的迷晕了。”
她冷漠出声,一步一步走进她。
江兰辞慌张不已,想要起身往外逃,奈何没有力气。
“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唔!”
她正欲说出什么威胁话语,江扶影已然拿手帕塞住她的嘴,将她用被褥抱住捆绑。
如今浑身发热恨不得去雪地里滚一圈的江兰辞,被褥于她而言,就是点着火的烙铁。
绑好后,江扶影拍拍手,冷嘲道:“有胆子下毒,你就该想好被我发觉的后果。”
这后果代价,自然是江兰辞的死。
她不会让江兰辞死得太便宜,她要江兰辞受尽折磨而死,现在距离天明还有四个时辰,四个时辰足够让江兰辞受热而亡。
当然,她也想好了自己的后路。
江扶影从怀中拿出一块红木制令牌,扔在床下,遂面无表情说道:“这是南屿使节的腰牌,明日我会在你的尸首旁发现这一块腰牌,南屿使节敢擅动我们兰溪三公主,自知理亏,这两三年内恐都再无理由对兰溪起战。”
话语微顿,她嘲讽勾唇,“这么想来,你这一死,倒还是好事。”
“唔唔!!”
江兰辞瞪大眼睛挣扎,已然害怕至极,面上亦充满对江扶影的怨恨愤怒。
她这般神态,亦像极了前世被害死的自己。
江扶影冷笑一声,转身欲走,却看到地上火光倒映着一个人的身影。
“谁?!”
她皱眉狠厉望去。
接着火光,很快看清那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人。
“嫁祸给南屿?还是嫁祸于我?”
那人发出低沉冷寒声线,熟悉的声音,让江扶影即便不看他的脸,也能认出他。
是——聂震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