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结束在沉默中。

田中正太郎回想起当年的现场照片，不成形状的车子、和血掺在一起的奶油蛋糕、苍白破碎的正花。痛苦的记忆与今日的场景交缠在一起，化成锋利的线割碎了老人的心。

“我明天再来看你，好好休息。”他快速收好餐盒，神情有些狼狈，匆匆离开了。

田中正太郎走了，野上弥生子伸了个懒腰，靠在垫子上，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懒散表情。

“来都来了，进来坐坐？”

赤井秀一换了身衣服，改戴鸭舌帽，头发束了起来。

“你……”

“没什么事。”野上弥生子一咧嘴，“吐出来的血是藏在牙槽的血包。”

“这种事下次要提前说。”

“哦。”

一天前。

赤井秀一收到阿斯蒂的短信，内容是：「来帮个忙，开车到这里接我。」

他开着雪佛兰到达目的地，一眼看到了路边的阿斯蒂。

看上去跟个热爱运动的女大学生似的。

阿斯蒂打开副驾一侧的车门，坐了上去。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听罐装黑咖啡递过去：“买错了，给你吧？”

“谢了。”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接下，对于这种试探已经快要习以为常了。

这是明晃晃地表示，我知道你的喜好，我调查过你，甚至很有可能正在二十四小时监视你。

“不客气，我还有事需要你帮忙呢。”

“有进展？”

“嗯，查到了一些东西。”

“需要我做什么？”

“田中正太郎的女儿死于车祸，”野上弥生子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需要你当着田中的面开车撞我。”

“你还真是拼命。”

“我可不打算拼命。”野上弥生子贴上前，捏住赤井秀一的下巴，强制性地对上他的视线：“我会教你如何操作。如果我出事了琴酒会杀掉你，我打过招呼了。”

赤井秀一皱了皱眉：“这我不能保证。”

“听着，保持一定的车速，不要减速不要踩刹车直接撞上来。如果踩了刹车，车子会因为惯性往前栽，伤势如何就不一定了。你只需要做这个，剩下的剧情我会自己补上的。”

“苦肉计？”

“田中正太郎是位正义感很强的先生，遇见这种事不会袖手旁观，他会把我送去医院的。距离车祸现场最近的医院在组织名下，到时会有人帮我伪造检查结果。”

“知道了。”

“也不用太紧张，你就当作是打保龄球，把我看成保龄球瓶就好了。详细地址一会儿发给你，那么就拜托啦黑麦君。”

野上弥生子挥挥手，元气满满地离开了。

赤井秀一将阿斯蒂带来的那罐咖啡放在一边的副驾驶座上，掏出火柴点燃了一根红万。

烟燃到一半就收到了短信：

「地址：xxxxxx

ps：无论现场发生什么状况，必须按原计划进行。

pps：如果我的骨头断了，就扒了你的皮。」

当赤井秀一看到出现在路中间的是个孩子时，眼神冷若冰霜。

真是相当狠毒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