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上弥生子的病床边围了一圈人。

警察、昨天被救的男孩、男孩父母以及田中正太郎。

是男孩父母报的警。

警察简单向野上弥生子询问了事情经过和雪弗兰司机的长相。

“具体模样没有看清，只知道是个黑色长发的男人。”

警察转头问男孩父母是否曾与符合描述的人结仇，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野上弥生子提出自己记住了雪弗兰的车牌号，警察无奈地摇头：“我们根据监控查过了，车牌是伪造的。”

线索断掉了。

警察表示会尽力而为。

我们都知道，尽力而为有时候是无能为力的委婉表达。

房间里空气突然凝重，孩子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闷声闷气地说：“妈妈，我想回家。”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姐姐是因为你才住院的！”虽然语气严厉地责备孩子，母亲的眼神还是充满温柔的怜惜。

“没关系的，回去吧。”野上弥生子温和地笑笑，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

很快病房就空了下来，只剩田中正太郎没有走。

他给野上弥生子带了鸡汤。

早起去市场买的土鸡，师傅当场杀的。加了生姜和八角，用砂锅炖了两个多小时。田中先生是个温柔内敛的人，不会邀功也不会卖好，他只是说：“喝吧。”

鸡汤是金黄色的，清清亮亮，上面飘着几颗枸杞点缀。鸡肉炖得很烂，只是虚挂在骨头上，轻轻一嗦就整块入口。

“您手艺真好。”野上弥生子一口气喝掉一整碗，碗壁上挂着亮闪闪的油花。

“正花母亲去得早，”田中正太郎给野上弥生子又填了满满的一碗，“我原先是不会做饭的，最开始学的时候一边倒油一边看菜谱。”

两个人渐渐从轻松聊到严肃话题。

“最近像这样缘由不明的暴力行为越来越多了。”

“报纸上说，日本的暴力犯罪率连年增长，去年东京每10万人中就有7577人从事暴力犯罪活动。”

“民众会将这归咎为警察的不作为。”

“警察只能接触到暴力的过程和结果，单靠警察来控制暴力犯罪是不可能的。”

“说到底暴力的产生原因无非是生理和心理两方面。”

“但是似乎生理远没有心理诱因受关注。比如说，额叶损伤。”

“居然关注到了中枢系统和暴力之间的联系……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

“哪里的话，我还差得远呢。只是偶然读到一篇《越南头部损伤研究》，受到了启发。”

“这篇文章的观点确实很新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