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老蝶和孙女两人胶着走着,走近一看,却像阿嫲扶着孙女前来,我俩咯噔一下:会不会老蝶没啥,反倒把孙女讲累着,孙女前来后,娇嗔着:“阿嫲,我就为你讲了那么几节,不用向我献殷勤了吧。”原是两人相互鼓舞,相互玩弄。我们这才放心了。孙女坐下就开口:
原来千辛万苦去找炮楼那些鬼子信息,赔掉了三师兄,眼睁睁看着寡花用窍窍套走心尖杆子,自己毫无办法,心里很苦,却还送上祝福。现今,好像不费力得来一个和银杆沾点边的漏网鬼子消息,小蝶高兴不起来,找银杆是私人行为,无法和建设新中国伟大事业相比,自己也好不容易挤进劳动者队伍,要是自己还寻找银杆,和以前一样,问道了漏网鬼子却和银杆一点不搭嘎,只是落了空手回来的模样,会不会又是落入寄生虫不雅的惴惴不安中,那夜间可和爸妈对话到天亮。俗话说的:针无双头利,我该是如何好,一头是光明前程,一边是爸妈夜间不断的嘱咐。搜寻觅宝的知心人,三位师兄中,那最为关切银杆下落的三师兄却是杆折台岛,套在寡花窍窍里出不来了;大师兄对职位的执行力重于对师门的亲情,尤其还在双刷子这位大神笼罩下挣脱不开,看看他国字脸棱角分明就知道他有多累,当然他是很久前就立誓为师父报仇,现在国家行为已是报了中国人这大仇,于公于私都该效力国家人民,我是不该分散他精力帮忙寻找银杆的;二师兄是师门诸葛,正琢磨把消融的师门道义融入现代工会中,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工人阶级,这也是人间大道。想来想去的,虽说自己说他们心在那,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更新的大信念在忙乎,或是唯有自己得到这个消息去突破。大师兄说我已然从纯真变得有心机,何不我也动动脑子,怎样在寻找家传和现在工作寻个平衡,把针尖那头也磨利,做到穿线扎幅两不误。小蝶迷离的眼神晃着脑袋,差点就撞人了。
赖科长微微笑道:“好妹子,你又在想什么呢?”
小蝶一惊:“科长大哥,吓你一跳是吗,我就不明白,你不叫老师,却是叫我妹子,这是为何?”赖科长不像一个领导,像是一位亲近的兄头,偷眼望去,赖科长总是那么淡定,一付悠悠然的样子。
“经过我一番了解,知道你以前走北闯南,就为了一件在战火中失落的家传宝物,你鬼神不怕,天地任闯,出手就是有劲有门道,许多人忌惮你,这时候瞄着你好像邻家小妹一般,有着小姑娘的羞涩和扑闪的眼神,完全和一个女侠不沾边,看着挺亲切的,不由自主就叫上了。”赖科长和蔼微笑。
小蝶一下泄了气:“是不是那双刷子周局长和你说了什么,会不会我不符你们规定,不让我在这里讨吃了?劳动机会人人有份。”
赖科长还是那模样:“你想哪去了,也不必误会周少英了,她管那么多,哪来时间和我们一般人动心事。她是个不错的局长,思想敏锐,功夫了得,可你这妹子居然和她有一比。我们一道开会时,闲暇也向她讨教几招,不是正规场合,也不高兴叫她局长的,师姐师妹的乱叫反倒讨她高兴。没想到,我身旁就有一个高手,那大可不必舍近求远,此刻看你一付小女子模样,更是讨人爱怜,你要是有闲来时间,不妨也教我们几招,虽说我现在职位不必擒拿敌手,可也能健身养气,我还知道,你在乡下就收了几个徒弟,不妨也收下我这老徒?”
“科长缪奖了,我真无法和双刷子比。那么上级是不是对每一个用人,都要调查得那么详尽?”
“是的,共产党就是重视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过,你是一个例外,街市树下,大家闲谈,还不忘过去的敢闯炮楼的那个妹子,可见当时你是多么引入注目,省去我们部分调查。”赖科长还是不紧不慢说道。
“都是双刷子给你嚼巴了,我鞍前马后为她跑细了腿,功劳苦劳不论了,她都给你们说道什么了?”
“局长老是夸奖你呢。不过,说起周少英,你态度很有抵触,就不说她了。就说点正经的,按说呀,你就上过洋学堂几年,能这样讲课都挺让人服气的,学员测验成绩也不错。我说呀,不一定要这些基层干部字写得流利,主要是能看懂上级发的文件,能把上面精神贯彻下去,领导干部台上能讲几句,拟个文件叫个学生弟学生妹就行。我开会期间,恰巧遇见一教授,休息时,他大略讲了汉字构成的六书,我就知道你授课的不易,你已是讲了象形、指事、会意构造法,形声繁多,转注、假借字义复杂,光弄懂就得费许多课时,咱就按字记忆,一笔一划说清楚了。之乎者也的古字就让专门老师去钻研,咱先把初级文字弄明白就好。你看怎么样?”
小蝶转回神来,啊啊几句,赶忙说道:“科长说的没错,我把你的嘱咐就当没有纸张的文件执行就是。您一会的功夫就明白了古人造字的方法,真不简单。”
“在你面前,我很简单。千万不要和我客气,你还没答应收不收我这个老徒呢。”赖科长笑眯眯看着我。
“科长,你为解放事业出了那么多力,胳膊也受了伤,南方天气潮湿,是不是下雨天你就关节酸痛?”好像话不对题了。
“是啊,伤疤关节潮湿天气就会发痒酸痛,听说你家以前也贩药,有留下什么裤头方可治风湿病痛的?”
“我有个好姐妹,她那推拿功夫挺好,一手捏拿,能除去风湿。她常说:经络通了,御湿去痛,可毕竟推拿是要些时间的,她忙你也忙,怎么抽出时间凑一起?”小蝶想着秦春英看上大师兄,可碍于我面子和双刷子的威势,不敢开口表示,眼前不就有个备用的,人家是个老干部,革命功臣,虽说右手有点不灵活,可貌相和学识修养一点不比大师兄差,要她在双刷子那边当听活,也得给点好处,赖科长塞给她,那是天造地设一双,媒人婆的跑腿费我就不收了。
“要是她有绝活,什么忙碌都不是事,不过我对你那腾挪轻功更感兴趣,传说那不仅能擒敌,更是健身去痛的好功夫。你就收下我这老徒吧?”
“三人行必有我师是古圣人说的,你参加革命早思想觉悟高是我师,我那个好姐妹有一手推拿亦是能当师,要是不嫌弃我的手脚两下子,相互切磋就是。徒不徒就别论了。”小蝶轻轻就推托了。
“人家说你参加工作不久,进步很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轻轻两句自己就撇了干净。”赖科长意味深长继续说:“不过,我看人进步了,最好促进办事能力,你此时考虑的是心中最关切的那件事吧,社会大踏步往前了,两人行亦有师嘱。我告诉你,党的光荣传统在于发动群众,天大难题都能解决,革命成功是千万人去推动的。你那心头顶尖事可照这传统去展开,你一人百十斤能抽出多少丝线编成网,能罩住多少地?要是你认识的人都能抽丝编织,那就是天罗地网。我说呀,要是职务方位内,能提供多少方便我都支持你,我很同情街传说你那事,可话说回来,那毕竟是私事。关心的人都说。你再规矩点,进步可更大,革命事业需要更能把握分寸的人。周少英如此说,我亦如此讲,在哪,纪律是最重要的。先上课去吧。”赖科长好像已是看穿了小蝶的心事,轻描淡说却是字字千钧,着重提醒。
小蝶看着科长背影好半天没缓过神,就是说,自己始终生活在双刷子的背影下,科长话一出就带出个周少英来。平日里,两位师兄常时在她心头擂响重鼓:叫我要符合新时代的要求,那意思和双刷子说的一般般。科长在敲打时更是挑明进一步的方向,或明或暗的还说支持我去找银杆,那心头就很受鼓舞。当然,做人就得有规矩,就说过去在郑家当教头,他家那么纵容我,我也有感觉无形的约束,一看三师兄没戏了,虽是心头难舍,或有一身轻松,喊完海赶紧就回粤东。你活在世间,老天就给你制定活人的规矩,就算每天吃用麻杆和大师兄他们,装作无事人无忧虑般,可他们一个眼神说的一句话都使我感到压力。刚才赖科长赠送一句师嘱在心头燃起:发动群众是成功第一步。可如此一发动,就是街市明了的事了,要是大家闹哄哄的七扯八拐,背了方向,我的脊背就会印满千百人的指印,成为传街笑话,以后怎么做事,那我干脆一头撞墙得了。
小蝶眼睛一扫,过去不远的老妈宫人进人出的,是善男信女求娘娘广施慈悲的神邸,娘娘一甩长袖,肯定能看见此处有个小女子正为寻宝犯难,宝杆是潮汕地镇妖神器,本地定海神针,娘娘慧眼,无所不知,指尖一撇,就是一条光灿灿的通途。她闭上眼,暗暗祈祷:圣母在上,请给我个启示,十字路口杵心,哪头拐了是通途?突然的眼前有灵光一过,眼前一派光亮,小蝶横下心来,此刻开眼看到什么都是娘娘的旨意。她睁开眼睛,一下看到对面墙上有行字:消滅蚊蠅蟑螂,打一場去÷小?說→網國衛生的人民戰爭。这指明哪条路呀?她晃了晃脑袋,踌躇间突发心头豁亮,这就是娘娘旨意,这么理解吧:中华民族费了举国之力全民血躯扫除入侵的东洋蟑螂害虫,可个把蟑螂还躲在阴暗角落,本来他们是大强,仗势来侵,被中国人打成小强,只能暗中躲起,旮旯角落里嚼巴此地的美味,趁你不留意还偷偷掠走原握住的宝物,我等须清扫各个角落,还片干净的海滨领地。
小蝶心中默念:虫蚁亦能成精,蜘蛛精祸害八戒和唐僧,那龟田战郎练就一股子地膻气,肯定是东洋甴曱精,专门祸害我的,娘娘明示:我的定海神针一定和他有关联。抗战那会遗留的地蟑混入潮汕地,是扒在银杆上不回去的,凤蝶阿姐和东洋姐妹意料如此,师兄和双刷子、科长也是这样料定,我也认为;标语是上天指令人间写手挥就的,也是授意于娘娘旨意。我瞬间顿悟,恭恭敬敬给对面墙上的标语鞠了一躬,喃喃念道:“多谢明示,小妹一定照圣母指路走去。”小蝶嘴巴默默念着:“消滅蚊蠅蟑螂,打一場去÷小?說→網國寻杆慰生的人民戰爭。”
旁边许多学员从身旁过去,和小蝶打招呼:“教师妹,你在念什么,对面过去什么大领导,你给谁鞠躬?”一下喊醒小蝶,她唰的脸红了,过去那边,还有一道标语:破除封建迷信,做新時代的勞動人民。她呐呐说道:“柳公权呀。”
他们一齐问道:“哪位领导叫柳公权?”
“进教室吧,柳公权是古代大书法家,咱扫盲班以后要是上书法课,再介绍几个书法家,瞧那笔法,简直是咱工农兵里的柳公权。今天我给给讲讲墙上的标语里的字吧。”
课室里,小蝶慷慨激昂讲道:“我们珍惜现在安定美好生活,以前过的是和蟑螂抢食的日子,甚至还抢不过蟑螂,旧社会的过的那叫什么的日子。安定幸福来之不易,是扫除一切害人虫后得来的。自然,害人虫那也是不甘心,时时想反扑过来,夺走我们的幸福和安宁。个把变换了模样的虫子躲在黑暗处伺机破坏,更是让我们时时警惕起来”还没说几句,课堂下有人就趴在课桌上眯起来,小蝶口中滔滔不绝,脸色也难看,却是偷眼一看讲台闹钟,提前歇了课间,出了教室,望见万家灯火,问道学员:“你们对我今天讲课好像没有兴趣?”
那学员一齐说道:“可不,白日里活就干得很累,晚上就想学几个有用的字,要是轮到领导要求自己上台讲话,那得看懂文稿。教师妹,上级领导来时,开场半天就和你讲的差不多。反复听,耳朵就生茧了。你要是这么讲课,我们就不如靠在座椅眯一会的。”
小蝶沉默了:是呀,自己算什么的,本来按照时代潮流讲些大场次的话,可这些话好像不该自己的这个级别说的,学员已是听腻了。自己还没拐进摸查漏网的蟑螂话题,他们就不耐烦了,怎样才能发动我身边的群众?
另一个后生兄挤了过来,一脸嘲笑说道:“教师妹,我跟你说,那墙上的几幅标语是我写的,我这段时间来这里听你讲课后,算有点开窍。今天早上那会,领导交来一个任务,叫写几道标语贴墙上去,是配合反细菌战的紧张形势兼整顿新时代秩序的,而且还得尽快完成。本来这个任务是我们队里那半拉子秀才的,可刚拿起墨笔,他突然就闹起肚子,扔下笔进厕所半天没出来,一会功夫,人是出来了,可拉虚了,还得扶墙根走。领导急了,对我们这些算大半个文盲说道,谁要能接上这个任务,以后可算办公室的候备文职。我一听,管他的,牛犊也爬一回墙试试,这个半拉子秀才整天病恹恹的,候选的机会就会很多,望着外面烈日灼人,能在办公室呆会是多么惬意,我就自告奋勇应承下来,拿起领导的标语纸稿,查了字典里每一个字体,依样画葫芦就划下来了。柳公权咱不识,可那些字可找上我了。说来还得感谢教师妹给我们扫盲,特别教我们懂得查字典,使我享受了一会的文职待遇,新社会就是好,穷人也有上天的机会,都叫上书法家了。”
小蝶瞪大眼珠子,半晌说不出话来:这高手在民间哪,一个念书磕磕巴巴的后生兄,满腔念歪了的国标语,居然是写字高手,娘娘派来写下旨意的人?她在后生兄人身上半天没转过眼神,直到把他看毛了。
后生兄人突然说道:“他们议你就是那个传街说的女侠吧,那个闯炮楼寻宝杆,上擂台比武的妙人儿?”一下就把小蝶给呛住,半天没说上话了。
那后生兄人继续说道:“真找对人了,没话说就是默认呀,过去你可是在庆捷会上立过血誓的。”
小蝶脱口而出:“你还记得?”刚刚脱口而出,人后悔了半辈子。
“真是你呀,潮汕未婚的后生兄子都会记得。虽说宝杆子难找,可找到那是一步登天。不仅是有个标致的厝人在家心瑟,这金招牌敲到哪里都是当当响。那兄人沾了厝人的大光,也算一潮汕名人:人家说你是寻杆女侠那厝内兄人,眯了眼神气一辈子。新社会,不兴比武招亲,论文招亲的可不少。咱书法家呀。”
那些阿叔们看不过去:“文盲书法家,想当名人想疯了,有人说你白鼻,就以为人家呵落你白脸猴,猴子还没变成人,就想娶姿娘群里尖人,好好上你的扫盲班,讲好两句人话。”
仅有的仨老姿娘学员围过来,我一手你一掌在小蝶脸上身上摩挲:“传说不如眼见,眼见不如手捻,多好的皮肤脸蛋,油光可鉴的头发,就不像街头窜场地翻跟斗的妹子人,她们皮肤粗糙,脸皮忒厚。我们本以为你是哪家深闺人,受政府号召,出来给大老粗们授课的,让我们好好细看小仙女。不管是上天派你来的,还是政府叫你到的,我们都有福了,手一摸,沾沾仙气,再一摸,沾沾文气,想想起,好像讲课的那些文字一下就全在你身上了。”
而围在仨老姿娘外边的阿叔一道起哄:“功夫妹子,你露一手给我们看看,我们也把你和以前看的走江湖的比较一下,谁才是江湖真英雄。也让后生兄子看看,他是那块给你垫脚的料吗。”
小蝶哭笑不得:让我这么难堪,这是娘娘指引的明路吗?这扫盲班还怎么上,饶了我,不然真一头撞墙上了。唉,宝杆子还没找着了,自己不能残了。算了,找大器者,须忍常人之不能。她玉牙一咬,语调一提:“那就献丑了,不过今天的课还没讲完,新社会讲究秩序,咱该干嘛还干嘛。”她吆喝一声,前面闪出一片空地,手心还捏有两根粉笔,一根抛起,另一根两指扭住,像是飞镖般送出,两根粉笔在空中撞成一小股粉尘,她鼓起腮边吹出一股子气,那股白粉团如股子浪花掀起就落在后生人鼻头上,有人鼓掌,有人喝彩,全场手指点点大笑:“白鼻痴哥子。”小蝶再跃身跳起跨前,空中裤兜掏出一手帕,瞬间就给书法家擦净鼻头,心里骂道:白鼻子,怎么我就着了你的道?嘴巴却是喝道:“课间休息已是过时了,大家进教室吧。”阿叔大妈后生帮那是进了教室,可课堂闹哄哄的,小蝶怎么强调都静不下来。
一急,她竭力飙高声调:“蟑螂是形声字,属虫,可按字旁读音,笔划多了一点。我给大家介绍两个古字,潮汕话藏着许多古汉字,是文字活化石,常念叨着的甴曱,和蟑螂同义,笔划简单,却不是常用词,许多字典也查不到,是不是象形造字法,大家自己琢磨。”课堂好歹静了点。小蝶一溜子就把白鼻子留在墙上的标语字都讲完了,眼睛一瞄,时间差不多了,她急忙收尾讲一句:“封建年代许多契约都可废除的,唯有我在庆捷会上立下的血誓是由天地作证,其中内心的得失天知我知,老天或是由不得我反悔的。有那像是坏分子般的东洋大甴曱消息,可送公安局肃反科胡银戆收,甴曱子就送到老铺给邱宝辰收,地址是西堤那头,问一下麻杆诸葛,人人给你指路。”说完,逃也似的急忙离开教室,留下一帮人还是闹哄哄的。她的发动群众两句话完成了。
有人身后追着问:“是不是宝杆就落在东洋甴曱里?”
旁边一位阿叔说道:“鬼子炮楼抢去宝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上完课夜已深,小蝶回到老铺里,大师兄等了有一会了,一见她说道:“白天里领导和我研究了,凤蝶写的那封信,一道并入肃反的案件处理中,别急,她是不是国民党特务另说,在境外,许多人不理解新中国,那是误判了形势,过后能接受的,就为新中国出力,凤蝶或是这样的人。据查证:抗战后,大陆留有一些东洋遗存分子,有的从医,为医治大陆战争后留下的创伤,那就转为正经的日侨;有的还给国民党特务出谋划策甚至亲自出手破坏新政权,那是助纣为虐的帮凶,该严惩不贷。我们还没逮住龟田战郎,他犯了什么罪就不好说,要调查完才有结论。对待战俘比较严肃,要比照国际条例和新中国法规法令来。如果单纯是宝秤案例,领导也算重视,毕竟大小是中华宝物,是个中国人都该有责任心,就像凤蝶那封信,心身都有感受。”
小蝶呐呐问道:“怎么的,你们不是猜想她的笔迹问道我来了吗,怎么一下就肯定她写了那信的?”
大师兄笑笑道:“办案那得板上钉钉,解放军进城,第一件事就是接管以前的各机构办事地。从报社的旧档案一下就查到那封信同样笔迹的文稿,就是她写的。据我们了解,抗战年间,她算一正直媒体人,报道过许多抗战下层英雄,她和你姐妹情深,关注你多年的执念也可以理解。”
小蝶凑近大师兄,小声问道:“这些事,你给双刷子说了没有,不用问了,肯定给她说了,她会不会扯我上凤蝶那头成特务了。”
大师兄爽朗笑了,接下略带笑意小声说道:“师妹,信是写给公安局收的,不是给你收的。你那位阿姐特有大智慧,心真细,真怕你给肃反潮流裹进来,才这样转达。我也挺敬佩她,不知道我的存在,就肯定消息能传到你这里。当然,局里有这个意向,不是我也会有别人转达给你,那方式就不好说了。师妹,你真是有点误会周局长了,我们就是一道开会的,这建议还是她提的。她和凤蝶一样,粤东万人瞩目的宝物寻不到,心也急。都是中国正直人,心同此理。同时她也表态,在有关寻找银杆中,要愿出全力支持。当然此间,银杆只是千百案件中不起眼的一件,她能这样表态已是不错。”
小蝶摸摸心口,想使劲按下心跳,刚要问道什么,大师兄抢在前面说道:“师妹,按说,以前寻找银杆是你自己在忙乎闯荡。你那东洋姐妹和名记阿姐竭力推出个漏网鬼子龟田战郎来,我能感到,不管是东洋女子还是凤蝶,确实是费了一番力气的,按龟田的动机和身份走向,极有可能和失落银杆有关联。几位女子玩玩儿好像一场足球赛,不把球传给你,老远把球踢到公安局脚下,等着我们射门呢,我们就想你都做过这么多年的寻宝主角,那一传一射总该有你参加才好。还有,要是公安局职务人找到了宝物,要报上去,审查铁定了才能归还个人,要是审查有起伏,那不得睡在局里的档案室很久,也有出不来转到别地的可能。或是给什么文物展馆收去放在大厅里众人瞻仰。你看呢?”
小蝶一下被吓傻了,好一会的呼天抢地喊道:“不是什么足球,不能这样比喻;那是家传宝物,不能踢来踢去。是粤东人都知道鬼子抢了去,我一弱女子在外奔波寻找多年未果,宝物上面附有银杆门的魂魄和我爹娘的咒语,是维护银杆门的标志,是我趁手的利器。除去银杆门人,世间谁还能舞弄银杆枪术”小蝶四下乱撞桌椅,头碰得桌面砰砰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