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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男儿痴情

“唉,姿娘人还是自己掌握命运的好,你们原来童子军雌雄双英,本是响当当震响十里八乡的,就不要拆散的好。人家小肖儿掏心掏肺对你好,一辈子遇见一个那么爱你的人不容易,他还有那么一股子英雄气概,逢上机会就能大显身手,就如他手中握着赤龙一般,平日里,蜗居在娘娘座位底下洞穴里,抗战时,却是能伸出洞来怒叱东洋鬼子,为咱护乡卫国战斗哈口气,咱都说小肖儿是赤龙传人,你一银杆二传人攀上赤龙传人就是对了人。干嘛要到城里找个男人作靠山,谁都知道,男子有时比姿娘人更容易犯迷糊,城里八卦阵里摸不准方向,这靠山就被碾成泥滩,不如在乡下山间如赤龙蜿蜒般自由自在的好。”

“临近土改,爹娘这年头也在家中不断叹气,我瞅见害怕。阿姐权当阿母啦,谁知明年乡里哪颗杨梅树果颗又大又好,我这就给你结了。阿姐说得我心气平和不少,乖乖回乡里了,还是家乡的杨梅树好亲近。那我就回去吧,和那乞丐味浓浓的乡里无产阶级和好。唉,信阿姐,信娘娘的,人拧不过命的。”喜梅说得带出哭腔了。

“徒妹就是个乖妹子,乡里现在是陈汉来主事吧?你和乡里管事的说通了,我特地回去一趟,把地契和房契都交到乡里去。你难得到城里一趟,明天是礼拜天,我和你到城里景点转转,瞧个新鲜。以后看看哪有顺路车把你捎回去。”

喜梅不断抽搐鼻息,把头埋在阿姐胸口。

临近中秋国庆节,整片大红把小公园燃得火艳,园区中心八角亭琉璃瓦片给丽日映照炫亮,宛如天上一颗明珠降落人间,旁边矗立的百货公司,一派彩旗飘扬,格像凤凰头披七彩茸羽口吐圆珠,在蓝天下熠熠滚动;沿着圆亭中心广场伸出几条商道,就像一颗硕大圆珠焕发几道夺目彩虹,一个个大红灯笼挂在店家门口,骑楼下许多商品琳琅满目,夸耀新时代的凤凰涅槃。

新中国的天特别蓝,劳动人民昂首走在大街上,人人笑逐颜开,喜梅和小蝶左右转头,搂不住的许多商品扑眼而来。小公园里摩肩擦踵,小蝶拉着喜梅,就像两只雀儿跳跃在凤凰彩虹般翅膀下。小蝶感叹道:战争过去了,大家挣把力为家乡添砖加瓦,打开装扮,潮汕大家庭院如此美好;一眼望去,各商家亮出品货就如神仙夸耀自己的奇珍异宝,像是把天上蟠桃会拉到人间,小仙小神目不暇给,玉帝哈嘴挤掉鞋踵,娘娘展臂流连忘返,都忘却灵霄宝座了。

小蝶拉上喜梅到百货公司为她卖件新衣裳,自己掏出配给的布票,喜梅推脱:“阿姐,咱们都是正当年姿娘人,你也须打扮整装,一年每人布票就那么几尺,我穿了你的,你的漂亮从哪来?”

阿姐不由分说,扯住胳膊就把新衣裳给套上,一再嘱咐:“回到乡里,不要对任何人说你到城里是画鬼子兵人物像来了,涉及公安局任务的,得由警察他们自己决定。对着小肖儿他说,别是羡慕欣赏你这套新衣裳,阿姐会记得他的,看着他两位师伯兄头有多下的劳保服,给捎去他穿。你记住,我的心思全寄在你穿的这副衣裳里,有这副衣裳到我爹娘坟地上磕头,就当我自己去敬奉他们一般。阿姐感谢你。”

喜梅又是高兴起来:“我对师祖的风水地比我家的祖坟还要上心,毕竟我磕头认了银杆门。我是在你之后,又一银杆女子传人。”

“走吧,银杆二传妹子,看见商埠里有什么你喜欢的,一传阿姐给你买,看到什么好吃的,也点点,乡下有许多那里的特色小食,这里却是更多潮汕小食荟萃,吃了就忘不了。”小蝶揽住喜梅肩头,喜滋滋慢步在商埠商家海洋中。喜梅双手捋去新衣裳的折纹,又是喳了起来,好像是满天空那只最夺目的雀儿。

秋风习习,沿江边往回去是入海口的老铺地,上溯走却是大公园大门口,看着喜梅蹦蹦跳跳的,小蝶心中漾起暖暖的亲情,自己就是孤女一人,东洋鬼子夺去其他家人,上天却给她留下仨胜似亲人的师兄,还有几个童子军的徒儿,如此说来,自己并不孤单。身边这个又喳又跳妹子,给了她阿姐如阿母的情怀,要不是大局势还在改变中,我妹子该嫁人备孕了,是姿娘人都要嫁人生孩子,虽说城里离老地不远,然如三捻橄榄般,跨开原生地一步,橄榄果子就没了原来的品味和品相。喜梅就是乡里上头那三捻橄榄枝,属于老厝地珍奇,小肖儿应该足够惜她。

突然眼前没了空旷,好像撞上一堵墙似的,小蝶绕不过去,抬眼一看,是那个自己没记住姓名的扫盲班上学员白鼻子。她毫不客气问道:“白鼻兄子,你跟踪我?自己嫌鼻子不够白吗,要不要我今天给添点红斑上头?”

白鼻兄子把双手拱起,弯腰鞠躬到底,比那个东洋礼节还恭敬,嘴巴喃喃的:“小生不敢,我是今天也是休息,特意到老铺找你,你师兄说你带徒妹到大小公园游玩,我就自己找来了。我是罐头厂工人,叫赵翔宝,两代人都是工人了,算是根正苗红,因为手脚勤快,还能写几个大字,工厂领导和军代表特意叫我到扫盲班学认字,要认真培养我,让我入党当干部。原先街头巷尾,听到您寻找宝秤的事迹后,大家挺佩服的。可我想,自己的名字就是找会飞的宝贝,不就和你寻宝杆子一样,这就是缘分。我今天来寻你时,也在心中暗暗祈祷,要是遇见了就叫缘分,也是自己的福气。”

小蝶一把拉住喜梅,就要从他身旁绕过去,还恶狠狠比划手指:“现在你看见了,总工会赖科长对你不恰当提的问题和我涂画白鼻子都不满意,真是拜你所赐,我得离开教师岗位,不过也好,再不用见到你了。再不让路,小心我的指头会让白鼻子变红鼻子的。”

“涂老师,不要急,你在我们学员心中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教师,我们都爱听你的课,或是犯了学规,你不能讲课了,那是我心里的罪过,是不该问你那么多,那么敏感的事;可你那么确定对大家表示,你就是那个寻宝的女侠,那就不是我的错吧。多好的老师,现在不能常时见到了,心头常时打鼓,乱糟糟的。只是常想,实在是我名字里有那种找飞跑了宝贝的使命,今天特意要告诉你一条线索。你功夫这么好,我也不敢随便玩你不是。”白鼻子偷眼看了小蝶,心中暗暗得意,算是把她呛住了。瞧着她一时没回话,赶紧的接下说道:“我特意找你师兄没告诉他什么地点什么人,那是有些问题和你讨论一下,警察破案不也三推理四求证,我重视这条线索,不能把疑问推给你就完结,说明了我的诚心。”白鼻子偷瞄一眼,算是吊起涂老师的胃口,小蝶默默看他表示态度,一半疑惑一半探究,总算耐下心来。

“我得先声明一下,我再不说血誓的事,自认不是那种身架。我何德何能,敢看上大家敬仰的娘娘子般大侠小妹,我就如一只小公鸡,不能招一只利爪鹰姆在家玩我吧,什么时候就羽毛脱落,骨架分离了。”白鼻子还在喋喋不休的辩白,听得喜梅也不耐烦了,拉起阿姐就走:“自己知道就好,什么多舌汉子,比姿娘人还啰噪,小公鸡发情了,就留着给自己找响宝鸡姆子,我要和阿姐到大公园去玩,没时间听你那打鸣了。阿姐,他就是痴哥子,别理他了。”小蝶还想再意听他啰嗦几句,倒是喜梅扯起她胳膊,不留意就拉她踉跄几步。

“我看有个人挺像是东洋大甴曱的”白鼻子仔细看着涂老师的反应,小蝶一下给电住般,定下身子,反手抓住喜梅手掌,目光灼灼看着白鼻子。

赵翔宝知道,自己再不掏出点有用的料,真保不齐鼻尖就变成红鼻子了,赶紧说道:“我们工厂离去不远,有家挂名潮汕真味店,说实话,那家店子做的小吃还地道,各式馃子饼子也合味,工人有时打赌输赢就在那里兑现,或是亲戚来访过个生日什么的,也在那摆上一桌,确实比食堂的饭菜好吃,还实惠。一天里,我们几个工人加夜班,也是白天受领导嘉奖,多给几块钱,夜班后,大家就商议到珍味店里海吃一番。那时节,他们任务还差点,我已是完成了,看着车间主任不在,急忙先跑去订餐去,天气凉,外面风嗖嗖的,行人稀索,食店已是关门了。我轻轻上前,一看,门是虚掩着,里面有个人鼻音很重的哼道哟、哟,我迟疑,慢了脚步,耳朵清晰听到哟西一声,我心里一咯噔,这不是当年东洋人的口头语吗,我还没细细联想,就推开门进去,坐桌旁有个人有点惊慌,转过身子看了一下我,坐正身子,眨眼功夫,他已是戴起口罩,就悠悠转进厨房间了。”

小蝶急忙问道:“那你看他长什么模样了吗?”

“灯光不太亮,他又是背着身子坐的,就背影瞥一下,看不太清楚,我也没多想,只是和他们订餐点菜,接待人是那个女的,平日我们订餐,都是她接待,地道潮汕口音,熟知潮汕美食风味,我们也就好那一口。当然我们都是熟客,是他俩的老主顾。那女的打开笑脸就迎了上来,夜间天凉,或是其他店铺都打烊了,怕是点不到工友想吃的菜,不能太为难人家,我也叫她有此间有最好的上就行,话音刚落,那个戴口罩的在厨房里间已是敲响刀具砧板,一顿嘟嘟切着青瓜剁肉块,我想他是个潮汕人,或是精听潮汕话的人,我在外间话音一落,他马上就在厨房忙碌起来,可我明明听到一句哟西东洋口头语,心头就有嘀咕。”

喜梅赶在小蝶前头问道:“痴哥兄,你刚才明明说了经常去那小食店吃饭,就是你经常见到那对夫妻店主,那男人不也很熟吗,你倒是说说他平日里和你接触的印象说话口音就好。他有无大舌佬口齿不清的,给你听成东洋口音的?要是那样,就不要耽误我俩游玩了,难得我来新城一趟。”

“哎哟,小妹眼睛冒光,嘟嘴说话,模样挺耐看。是阿姐女徒吧?涂老师收的女徒儿一个赛一个俊俏,我喜欢,人家说侠女老师在闽西和饶山都有漂亮的女徒弟,今天算是见了一个,我这么卖力找东洋甴曱就是想自己配不上女侠老师的,可对衬哪个侠女门里的女徒弟还是有底气的,凭着血誓,女侠老师的滚成一团靓丽圈子,外界讲得轰轰烈烈的,我也唾水滴滴,让一女弟子给阿兄我,让我也成什么宝杆子门里人。想想,我自己也要想饱了。”

喜梅气急:“阿姐,咱不理她,这人就是一痴哥子,别理他。你呀,也就混个嘴瘾,借着找东洋甴曱说事,实际心内龌龊,敢大街上没脸没皮说这些,不是流氓是什么?”

“潮汕俗语说:男儿痴情是美德,报纸上宣传学苏联老大哥,女人多生孩子当英雄母亲,可离开男人,姿娘人怎么生孩子,要有英雄母亲就得有雄壮父亲,雄赳赳父亲不先得痴情吗。我母亲给东洋飞机炸死了,老父亲说了,厅落里没个姿娘人就不成个家,我的痴情还不是我老父逼出来的。”赵哥儿眼睛老是盯着喜梅看,把喜梅看毛了,整身子躲在阿姐身后,不甘心,露出嘴来,还想和痴哥兄斗嘴过瘾。

小蝶双手一甩,声音高了八度:“都说跑题了,兄子,你还没回答我女徒弟的问题呢。”

翔宝眨巴眼睛,吞口唾液漱漱喉咙:“对不起,涂老师,我想宝想偏了。这么说吧,我们工人经常随车出外劳作,常时在外面小吃店用餐,去过和真味店一般大小的食档也有许多,说老实话,那些这般档次的食店里,就那模样。举例说吧,大热天的,大厨光着膀子俯低身子在锅前挥舞勺子锅铲,大声吆喝外间服务员进来端菜,汗水滴滴,口花喷喷,唾沫和汗珠甩落鲜汤里是可想象的。潮汕话说的:看不见食好味,热气腾腾一团朦胧,眼不见心不犯恶。而唯有这家小吃店,大声和人家打招呼都是女主家,没听到男主厨一言半句,平日里总是捂紧口罩,大暑天的,上身包裹严实,有时的看见汗渍在衬衣围了半圈盐花了,这点也是我们挺认可的。我那天夜间是第一次听到男厨师开口说话,不会是我听岔了,大家明白,倭人害我们很惨,才在不久前,对过去那些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的东洋腔实在敏感,我也是第一次听厨师开口。”一下听得小蝶都眉头打结了,她仰望天空,好像银杆就在天上,或是天空飞来一只甴曱,眼神四下飘散,就聚在天上某一点。

翔宝细细观察小蝶的神情,加上几句:“那夜间,厨师进了厨房,我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盘子里留下半片生菜叶子,还有切得很薄的生鱼片,实在话,潮汕美食没人点生菜叶吃,生鱼片也不见,要有也是高档饭店特意做的,专供有嗜好生吃菜肉的人。我回家就随口问了老父,他说是东洋人一种吃法,说是什么日本料理。盘子还有剩下的鱼片,外皮花花绿绿的,该是乖鱼,政府是不让吃的,想想可怕,这么毒的鱼,不煮熟来生吃,过后没事,成精了。”

涂老师思揣一阵,从天上收回眼神,笑口盈盈说道:“翔宝兄弟,你的痴情让你这么细心,也许重大发现都在小情节里,要不,我请你到这家真味店吃一顿怎么样,老师请你?”

“哎呀,适龄男儿能请神仙姐妹到店里坐坐,那是莫大荣幸。自然是我做东,还请老师看看,要是兄子观察那店能对上您要捉东洋甴曱之所在,也请您在看着兄弟在您的血誓寻找宝秤中出点滴力头,合适的女徒弟里给我对上一位,痴情化为爱情,我和老父捧她为小仙女真厝人。”赵翔宝眼睛放光了。

“喜梅,你自己到中山公园玩去,就在前面一点,都能看到大门了。”

“我不,游玩公园是小事,抓个对点东洋甴曱才是真事,我也跟去,阿姐有时会犯迷糊,我眼神比你的好,一道走吧。”喜梅不容拒绝的。

“可不许打嘴仗了,一切听阿姐的。”涂老师一再叮嘱,赵翔宝高兴得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在前面领路。离去真味店还有点路,翔宝变成个碎嘴婆,老是想和喜梅套近乎。涂老师可有点担心,自己给女徒磨了半夜的嘴皮,早上还带她到百货公司买一件新衣裳贴补她,就别给这城里无产阶级挖了农村无产阶级的女角,留着小肖儿在老家吊儿郎当,空有痴情。看看还真是,喜梅好像不太排斥想宝了,话儿说得柔和些,特意绕过阿姐身边,方便和想宝对着面过嘴瘾。气得小蝶暗力一牵,小妹就到身旁的另一侧,这才隔开他俩。她转头严峻瞪了阿妹一眼,喜梅知道阿姐忌讳,再不开口,一路嘟嘴翻白眼。

礼拜天,真味店里满满当当都是吃饭主顾,赵翔宝一进门,大大咧咧的招呼女店家:“老板娘,给腾一张桌子,我今天仨的,给你介绍多两位客人。”店家清脆应了一声,手脚麻利拾掇一张刚用完餐的桌子,招呼他们坐下,嘴里不断问道:“兄子想吃点啥的?”突然女店家眼睛愣怔怔停在小蝶脸上好一会,这才急忙转开在三位脸上不断梭巡,喜梅高兴了,瞟了阿姐一眼,反客为主:“要盘卤鹅脚,得狮头鹅卤的,每人粿条汤一碗,牛肉丸作汤料,一盘脆炒芥蓝,加入海门的墨斗鱼丸一块爆炒,还要,”喜梅挠挠脑门。

翔宝补充道:“这店里招牌菜猪肚炖黑胡椒老咸菜还有吧,也来一大碗,再煎两条鞋底鱼,要厚厚肉身的,就先这些吧。兄头在里间忙碌,知道我们口味,两位女客和我口味一般,不够再点。”女店家不断重复菜名,眼神却在小蝶脸上掠过,好像没看清楚,急促再瞥一眼,恰好碰上不断打量她的小蝶,两人对视一下,她急忙躲开,口中不断重复菜名,此刻却是垂下眼帘,隐隐的,好像跳了跳眉结,一瞬间,又是满脸堆笑。小蝶也有自己的盘算:相仿女人容易阅读对方,这女店家是个精明人,嘴唇蠕动牵起浅浅笑容,带起眼珠四下滑动,嘴边浅笑和冷峻眼神不太对称,两颗眼珠好有穿透力,就像一下能看到你的心里头一样,瞳子中一点精亮聚起一股冷凝力,不定是个练家女。待到女店家转身离开那桌,小蝶望着女店家背影,还在自己想着心事,赵翔宝殷勤问道:“涂老师,你看看够不够的,想吃什么,要不自己再点?”

小蝶回过神来,忙回应道:“吃不了多少,足够了。”眼神回到吵杂的店里来,对喜梅看了看,女徒儿正正看着她呢,她若无其事般,双手好像在查看女店家有无抹干净了眼前桌面,手掌在台面抹了个四方形,对喜梅眨了一下眼。喜梅一下明白了,半起身对翔宝问道:“早上茶水喝多了,店里哪有得方便?”

翔宝巴不得有机会给妹子献殷勤,急忙起身说:“不然,我先去把尿坑冲干净了你再去,就那个屋角边上。”他想推开椅子起身,却被涂老师伸脚别住椅腿,躬身起不来。

喜梅推开椅子,茫然四顾,慢悠悠在屋内转了转,走到厨房出口,故意慢了脚步,转头望去,悠悠然才进去厕所。回来故意在屋内转了两圈,到厨房前,抽紧鼻子赞道:“好香!正宗味道。”这才扭动腰肢回到座位,对阿姐微微摇一下头。

小蝶知道,热腾腾锅气已然透出厨房出口,一片迷蒙,大热天的,他都这样;现在的秋凉天气,那大厨更是捂得严严实实的,近冬了,那个头像要看,那得另想法子了。大众面前,要他清脆哟西一声,更是不能。先尝尝人家的潮汕味地不地道,没说的,喜梅吃得赞不绝口,赵翔宝只是看着面前两位姿娘人,好像她们已然是自己的亲朋好友,细细给喜梅和老师夹菜。小蝶嘴里味同嚼蜡,不时想想什么法子能看到甴曱真容,愁结眉头半天里没想出什么好法子。算了,大师兄是破案的高手,还是找他讨主意去。

“阿嫲,我有无漏掉小蝶什么心情和情节没有?”老蝶不住声说道:“挺好,够真切。”“你那十全十美的传人修为我又是近了一步。两位阿叔,你们回去也想想,我那师公会给小蝶出什么主意去揭开东洋甴曱的谜底呢?”我俩不断鞠躬,表示对孙女辛勤叙说表示赞赏感谢,却是推脱道:“蝶兰老姐神出鬼没,大师兄出神入化,我等无法揣测银杆门的奇妙,还是门人揭开的好。”孙女搀扶了老蝶离去,不断叨叨:“离开揭开谜底就一步之遥,您佬可有什么嘱咐?”“下面那一帮传人可要说细了。”“那是您佬最精妙的一嘴,我可不敢抢你头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