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老蝶比我们还迫切急需诉说,刚刚坐下就开口叙说:
接着海面还是紫嫣姑子嘤嘤的说话声:“当然,我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分量,瞧他睡梦中,老是喃喃念叨着师妹蝶兰的,银杆什么的,我由此猜出你的名字是蝶兰,银杆是他寻宝的目标。我自然明白,可你更清楚,他还是一个没断奶般的大孩子,一点不是母亲胞姐的女人味道给他吓成什么样,一个手印就难为他出走,我才靠近他,他就昏厥过去。他就是需要调教的孥子。这不,才几月时间,我让他长大了,让他在我肚子种上了他的孩子,让他再不忌讳女人的味道揽住我的肚子,护住他自己的孩子。”我细细看着荤旦,他还是低着脑袋,只是手不敢放松,还是揽住身旁的姑子。旁边还有另一女子从船上给端来水杯,叫姑子润口,可她一把全喝光了。
海面继续飘着姑子声音:“还有事情让你知道,从刑场回来后,他中马蜂叮咬加之监狱湿毒,全身溃烂,经常昏迷,生死就在一瞬间。那时你知道,全岛戒严,人轻易不能走动,请不到医生。适才有个高人老道遇见他,给开了药方治病,说是他身上毛毛孔孔,能排一点算一点,出汗拉屎撒尿,包括男人那个要女人帮着排泄的功能。我在渔船能淘出什么的珍稀都扒拉了,给他喂下,日间泡草药汤,晚间给涂抹祖传药膏,夜间用女人的身子也掏出男子那点喷喷的,刚刚我身子趁着他昏睡,套住他冒头丁点东东,帮他解毒,居然他惊醒后就昏厥过去,死去一般,他怕女人怕成这样子,谁也想不到。还好,他的喷喷,却是有活力,夜间他再找我,是要排毒,拉下脸皮说喷喷是自愿的,我一个寡妇,能帮他也就那神奇大窍了,他一身的烂肿包,我都赏成灿烂山花,整夜间床上臭熏熏的,我都闻到了琼台仙气,不管有毒无毒,纳下再说,是女人都能懂的。女人间,能帮一个全身浮现毒肿包男人的全力以赴,也就如此这般了。慢慢的,御病消灾了他,也让我就种下胎儿。你可别怪你的三师兄,他那丁点根子的执念是无心向上,是男儿本能反应,我笑纳了,也算有意接毒,要是他知道是这么回事,可能还趁着病毒没好,他就跳海往西了,可我能说他知吗?当他张开嘴巴疑惑想问我时,我把奶头塞进他嘴里堵住他,让他忆起幼儿的情怀,他是个大孥子,也是个没断奶般的幼儿。当然,我特别相信他有能耐,也有孙猴子灵气的,一个跟斗可翻过海峡,你父亲调教有方。你父亲和我遇见他,相信都是娘娘指派的,肚子的胎儿也是送子观音送来的,你看呢?”
一席话说得我汗水涟涟,居间哪来这么多波折,人们在津津乐道口说一段传奇时,只是在意九窍曲折和扣人心弦,私底下的添油加醋哪有这么多的细节,那位寡花儿拿来说是给我知,可我怎么听出她在炫耀,那也是娘娘教她说的?可也说得我脸皮发烫,我怎么能和熟女相比,那点床帏之事,女人功能,寡花说得坦然明白,丝毫不避忌大庭广众里还有许多像我没开窍的男女。
一时间,两边渔船都是一片静默,我刚要回应她,接着她更是大气说道:“旦旦的师妹,你过去烁烁人前,我也有听人说起。就我寡守房间时,当然没在意一个妹子风光寻宝。夜间我咿压床板,辗转难眠时分,心中总想填补空缺的另一半。上天送来身旁那个垂头敛气的他,是我千百回梦中的妙人,一看他那对能淹死人渊子,我就想跳进去不出来,哪怕夜间睡过去了再不醒来,也心甘情愿;就连他肩头那个坑洼的狼牙印,我都不禁想吮几口,他就是不让。现在我明白了,狼牙印该是和你有关,他想守着那份真诚和念想。这么着吧:当着大家伙面前,你一个喝令,他要是一个猛然扎进海,游去你那边,我也认了。”她转身低下头对杆星喝道:“东洋武师对决你英雄气概,姿娘师妹照面你气短敛息,倒是现在人都在,你一头扎进海游去,我和胎儿都安心了,就看你了!”
我一个凌厉眼神,看见她身旁两位穿黑制服的有异动,手忙脚乱,枪口微微有所抬起,急忙大喝一声:“杆星不可!”看见他还在低溜脑袋,毫无感觉,不肯看我,手还揽住身旁寡花的身段,更是没有要扎进海里的意思。
寡花盈盈笑道:“今天算认识旦旦的师妹,你没白得侠女身份,一份考量,认识了你和叫杆星的,你知道,旦旦身上背负五条具保的人命,连同胎儿就是六人,你能掂量,他能知道自己的肩膀,都是世间有担当的人。我这就谢了!谢天谢地,我遇到都是人间好人呀。我说得很累,肚子孩子都有点躁动,可一些话还得说白了:我只能从世间寻常事例认知,你是不是你父亲生前就指派给他,只是他人小不知自制,一个手印坏了事,或是你俩私下相许,给我从中插了一杆子?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能有他相伴一时,已是心满意足,况且还来了个我和他的孩子,我心中念念,感谢娘娘大德。如是时局许可,你俩商定,他又执意回去,我决不留他,你们可怜我,算为二房我也满足,就是两岸他都有个家。毕竟世间万物有个秩序,先来后到我懂,相伴一时和一世都好,我先帮你看着他就是。”
这下可酸死我了:你一人霸占着杆星,在房间叫他抚摸女人身子,或是你摩擦他的男人根,为你安胎;充其量我就是摸摸他的肩头狼牙印,我身子刚贴近他,他就吓跑了,谁先来谁后到?你现在轻描淡写说着未来美景,画饼真可充饥,望梅真能止渴?什么饼呀梅呀全在你肚里了,还许诺正室二房有什么意义。什么肩上担负五六条人命我不是太明白,可他还有银杆的事没弄清楚,说了半天,总得让杆星说他去台岛找两个假东洋参与掠夺宝秤的过程,那才是最要紧的。我刚刚要张口回应她,给“突突”一阵轰鸣声打断了。
海上来了只快艇,随着轻浪微微颠簸,艇上站立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军人,一身笔挺的蓝军装融入蓝天碧海,无限放大在我眼前。细细看去,短发髻高挺胸,不禁惊呼:“凤蝶阿姐!”阿姐板着脸大声高呼:“蝶兰阿妹,三四年不见,别来无恙。”我从未见阿姐如此刻板面对我,隐隐有点担心,细细辨认,果然,她的发髻别着一朵白花,黑白相间,那么拽我心口。阿姐没等快艇停稳,身手敏捷跳上杆星在的那只渔船,面还是朝向我,喊道:“你们海上喊话是我的主意,鼓动管事的人给办,果然上面批准了,夫君远去还在告别期间,可禁不住心中召唤,狼烟丛花我来了!”
阿姐拔出腰间的短枪,拉了枪栓,枪口一下就指向杆星的一侧渊子,那副凄厉可怖的眼神,我至今忘不了。什么阿姐阿妹的,杆星和你从未认识,你干嘛这么凶狠对他,我忙高声喝道,也就瞬间,尖尖的锐音同时响起,都是同样的“不要!”我看着,寡花不顾身段沉重,左右扭动身子要去拉阿姐的胳膊,被两位黑警服的拽住了。旁边那个小姑子吓得退了三步,差点就跌下海了。海雄二兄和齐教头、齐菲燕都瞪大眼珠子,不知所措。一时间,海上空气好像凝固了,连海鸥也远远的躲开了。
好像是娘娘也在屏息细听,海上一丝风都没有,只有艳阳高照,热烤着两边人的耐心。凤蝶阿姐把冷冷的声音清晰传来:“我枪口指向身旁阿弟的脸颊,是那对酒窝引来了刚烈传说,那也是一篇锦绣文章,我心里嫉妒得发疼。作为女人,我也是被夫君一对笑靥迷住,不顾一切跳进那对深渊里。同样是军人,都知道有今日,不知可有明天。要是他和日寇拼杀倒在战场上,我一滴泪不会流,我为他守寡一辈子。可他却是倒在炎黄后人的红蓝厮杀中,呜呜,只觉得太不应该。我是军中抄句弄字的,要衬托文章的核心,我研究了许多年的各种主义。现在才明白,主义就是大人物的主意,越是研究越是迷蒙,都说要大众人过得更好,可我看见了一片片血肉横飞的惨景。对照身旁这对深渊,是这般挫人眼珠,那样子引人入迷,无数女人愿为这折腰,我得到了,瞬间也失去了,心头一直嫉恨能使女人颠三倒四的深渊。可这深渊还是引来许多女人的前仆后继,阿妹,你临渊踯躅,还有那寡花却是不顾一切跳了进去,肚子里还留下一个胎儿,鬼才知道这胎儿有无那对害人的渊子,红颜祸水,深渊也是祸水”阿姐抹去一把泪水。
我急了,朝她嚷嚷:“凤蝶姐姐,美景谁都爱看,可看是怎样的看,我欣赏三师兄为我狼口救人,他的那对渊子不只是摆设。圣人有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脸颊有对渊子不是他的错。”
凤蝶阿姐冷冷说道:“蝶兰阿妹,阿姐的话没说完,你急什么呀。现在我要说的是一对渊子也是锦绣文章,刚才寡花姑子说了,她喝道你三师兄一个猛扎跳海是个考量,我拔枪对准他的渊子也是考量,果然,你和寡花都急了,心头颤颤吧。寡花考量你们师兄妹的亲近,我考量你们正室和偏房的说辞,都是那对渊子招惹的,两女子一片痴情得失去自我。”话音刚落,惹来海上一片笑声,寡花阿姐趁着黑制服的歪脖子和敬礼小哥松懈,挣脱开手臂,正要去扒拉凤蝶的手,被凤蝶阿姐大声喝住:“你是正室偏房我不管,我只记着手指的扳机,你来扒弄,不怕走火吗。站住你的身段,小心胎儿。”杆星的脸贴住发烫的枪口,伸出手去,连同紫嫣的胳膊都揽住了。这场面有点滑稽,大家要笑,可笑得有点沉重。
凤蝶转过头去,对着跌坐船板上的阿英说道:“瞧你样子,也是被渊子迷住了吧?我的考量是你连三房都不配,人家正室偏房一个青梅竹马,一个刑场救美,你就给我手枪吓住了吧,此间龟缩脑袋,叫人家怎么看上你。”海上又是一片轻松,这个枪口考量太特别了吧,也有人嘲笑阿英,气得她躲进船舱里。
凤蝶阿姐收回手枪,朗朗对我说道:“我看也不要什么的正室和二房之争了,蝶兰阿妹,你我在粤东北边时亲如姐妹,什么私密话都能对我说,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心头插着三杆子,只不过杆星是你心尖那把杆子罢了,那时他还死活不知呢。”
我眼睛又是湿润了,一阵发紧一阵心酸喊道:“阿姐,我寻宝后,还要完成我爹娘一个心愿,那是给我爹三徒儿成家立业。爹娘死后,家道中落,我自认无力完成他夙愿,比照穷苦人家兄弟两三,也有共同娶一个老婆事例,现在只剩下我自己一个身段了,要是没法子,他们还愿意,就让我同时做他们媳妇。”
凤蝶一阵咳嗽,半天才说:“我被你震撼了,你的心有多大。还有你在抗战胜利庆祝会上,拿老铜钿说事,要是他找到宝秤,你还愿给人家做孙媳呢。甚至说自己做草头,也是偏房都能认了。你原本一枚大家闺秀,能自己这么自降身段吗,爹娘天上不掉泪吗?”
我想不回答,可当着众人面前可不能矮势,还是大大声回答道:“爹娘该是含笑,银杆永远第一,寻宝之事,那时我已是走投无路,谁要是能找到,我剩下薄薄家财和我本人都可报答人家,再说了,我是定海童儿师傅,说的话他都要听,我是偏房,那他就没有正室。再说道,要是我在他家主事,老铜钿家中财物能分开给,足够养活穷苦人家百千几十口人的。”
凤蝶阿姐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好阿妹,我虽是蓝色军中记者,红色人物我也采访不少,你是我见过比红色人还潮的平民百姓,连自己都能幻想给贡献给新潮了,我特佩服你,你的银杆子信仰比他们觉悟人都纯色,可也是银杆拘拌了你,不然,你该是红透天的人物。男人床上都是如狼似虎的,居然你想象中,心头要插四杆子,现实中你可做到吗?”
我喉结动了动,大声回答:“阿姐厉害,从烽火小花变成狼烟丛花,多厉害的嘴尖牙利,笔头比你枪口吓人,私密的你我闺中话,你都给抖落众人面前,还贴了标签。遇到寡花阿姐,我不用那么累,没必要心头插三杆子,是不是得感谢她为我完成一夙愿,帮我拔去心尖一杆子。”
凤蝶阿姐接着喊道:“社会往前,人在进步,阿妹,下来你继续跟进,肯定还有人帮你心头拔去杆子,除了老铜钿没找到银杆,定海的正偏房无从谈起,再拔去一杆子你才轻松,形势比人强。今天我来,还要劝你不再记恨寡花阿姐,论交情,我和你同条战壕里一道灭过东洋兵,我和寡花姐妹只是认识在传说里,可她挺胸拯救一条她喜欢的男子命,那份真实连娘娘都会颔首赞许的。几个千钧一发她给掰扯了,这是中国女人的神勇,好比说一个孱弱的女子不顾危险,攀上悬崖峭壁采得一朵鲜花,是不是她要先擦自己的发鬓上。实在话,一个女子发鬓插着一朵花,像我现在这样,神韵就有,人人夸奖,要是整头插了评序不一的野花,人家会说滥情彩头的。阿妹,阿姐说的对不对?”
我一时无语,阿姐怎么可以把我美好念想和滥情扯到一块呢,我是巴不得三位师兄的幸福美满。看见三师兄和寡花情形,我也心头卸下石头,轻松不少,我祈祷他们的美满。不过,什么才是我内心的呼唤:我是进入他们的生活,和他们一道美满,还是在旁边默默看着他们的美满,我眼前一片迷蒙。
仿佛给阿姐看穿了,凤蝶阿姐高声喊了:“好妹妹,寡花姐妹和你我说了这么多,咱也要问道这位东洋武师面前的小英雄,人家是传说里的男一号,几个女子喳喳的,怎可没有雄浑悦耳的声音穿插其间。阿弟,你师妹说起你的每句话,都是一份少女怀春的情怀,我俩说起你,当时你还下落不明呢,就听你师妹连声叹息,我知道她对你的念想。今天见了你,老是看你低头不肯让我看明白,隐隐约约一对渊子隐藏在浓密的发根里,总得让阿姐知道你的庐山真面目,你师妹说的,美景谁都爱看。”
杆星突然松开揽住寡花身段的手臂,对我们三姐妹作揖讨饶,甚至跪下了,连连四下拱手,没有了的雄浑嗓音,却是尖利的锐声喊道:“就请见面的好姐姐好妹妹饶了我吧!别总是围着我当风景吧,害我始终无法跳出女人墙。几年前,自己还是大孥子,欠缺点大男人味道,我好不容易逮见师妹有难机会,拼出气头赶了野狼,留下狼牙印,师妹老是要摸我肩头狼牙印,少女身上兰香味熏怕了我,使我摸错一个手印,师父赶了我出师门,是要我在天地间多点磨难,让我恢复雄性的气魄。紫嫣阿姐说我是只孙猴子,可我掉进她的大窍里,就如八戒进了观音的吊袋里,我刚要说话,嘴巴就给阿姐奶头呛住了,憋得我心头发烫。狼烟阿姐,你就给我一枪,或是两枪都行,灭掉那对祸害人的渊子,脸颊有伤疤才是男子汉铮铮硬气。就求求你,给我一边一枪吧。”杆星站起来,使劲去抢凤蝶阿姐的枪。刚刚他的一席话引来一阵阵爆笑,突然又是一阵的惊呼。杆星怕是疯了,连张友才抵住他脑袋的短枪也是不顾,他丢去阿姐的胳膊,一手一支的抓住黑制服的阿庆和歪脖子的枪筒,枪口顶住自己的脸颊,野兽般嚎叫:“来呀,开枪!”
我在船上看着,手脚无措,呜呜哭着:“三师兄,我误会你了,我不是有心逼迫你的,你的出走,让我在被窝里哭了好几天,我也不知我爹的良苦用心。别再任性了。你要毁坏你的身体发肤,娘娘和你爹娘不会答应。听圣人的话。”
紫嫣姑子转身扑到杆星跟前,大肚子顶住他,喊道:“你孩子没出世,别让枪声吓了他。不想你自己,可得想想下一代。要是他知道他爹的脸破了,呲牙窟窿脸是为他为我弄的,叫我们娘俩怎么做人?”
杆星蹲下呜呜哭着,连声喊:“这女人围看的滋味不好受,凹凸不平软软的肉墙比狼崖峭壁还可怕。”一阵虚惊后,海面畅笑,杆星畅哭。
凤蝶阿姐微微笑道:“杆星小弟,你这么一喊,吼出雄性噍类的血性。我看呢,你已经完成从大孥子到男子汉蜕变,是十足一个威猛男子汉,中华男人的气概你都有。强敌面前,你没畏缩,遇见东洋武师,你轻轻一弹银杆,就让他磕了头,多豪迈的胆气;你在濒临绝境中没倒下,强挣身子站起,抹去自己的肿包,挺起胸膛,面对情真意切喜欢自己的女人,你挣脱了眩晕,坦坦然受起姐妹的抚爱,给一片膏腴田地种上自己的精良,护住他,等待华族后代的出生,这更是炎黄男人的气概。刚才羞涩,埋头不肯见我,这下可把真诚面孔给我看清清楚楚了。可你别忘了,更有凸显男人气魄的事你没说,那是你肩抗的使命,你来台岛,人家怎么嘱咐你的,你可想过日后到师父坟前拜祭的说辞?”
杆星抽抽噎噎的,嘴角含混说道:“我辜负了师妹的期盼,拖了这么多天,没问出宝秤的下落,我不是没脸见师妹和师父吗。”
我急忙朝他喊道:“三师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唐僧及徒儿仨去取经还有八十一难,既是银杆没打听到,那是咱心没到,历经的难不够,老天留的机会在后面,女人墙是护你的一堵莲花宝刹,你在里面修炼就为了更好打听银杆。”
看着我俩,凤蝶阿姐大声气说:“杆星阿弟,我该祝贺你,还是大孥子般的男子汉就有了自己的孩子,年轻的长辈多幸福,我特羡慕你。瞧我一个寡妇,特想自己有个孩子,现在连个遗腹子都没有,要是你没准备做爸爸,寡花姐妹也觉得自己养孩子有困难,可以将孩子送我,我来养大。我想那孩子一定有对渊子,和我故去丈夫会是同模样,这样,孩子就有了两位母亲。”
杆星孩子气说道:“才不要呢,我还没从两堵女人墙突出来,你又要来围堵我,叫我怎么活?”话音刚落,又是惹起海面一阵爆笑,水面没有风浪,渔船却是左右颠簸。
寡花阿姐也同样拒绝:“女人叫男人上身,给他排毒,还得留下希望,我的希望全在我肚子里,怎么可送人的。”
凤蝶阿姐呱呱笑道:“都说到一块了吧,想法都一致了吧,两人就回去好好生活,让台岛有了正常一家人。杆星不是还欠一个担保人,我回去后,就脱了军服,离开公职,给你担保。蝶兰阿妹,他俩会是幸福一家子,你就不要再惦记三师兄了。我既是出来主持了公道,自然有要求,我得是孩子的教母,杆星既是不想我围堵他,我就围堵孩子吧,我特喜欢孩子,特别可能他也是有一对渊子的孩子。”
紫嫣阿姐又是要跪下谢她,给杆星搀住胳膊不让,紫嫣泪花涟涟的说:“我替孩子谢谢他干娘,他哪生哪世修来的福分,能有这么大的文化人当教妈,我们一家子感谢您的成全,一辈子记住您的恩德!”
倒是张友才朗朗大声喊道:“狼烟丛花就是一堵高大的女人墙,比许多男人还伟岸,我也见识了。她朝天地宣布了决定,即时有效,就不用到警所签字摁手印了,我肯定上峰能批准。”
凤蝶微微朝张友才颔首致意,又朝我喊道:“蝶兰师妹,三师兄现在起是你亲亲阿兄,若是海峡局面允许,你和他们一家多走动,你的心头还是插着三杆子,即时起,寡花阿姐是你亲嫂子。你现在就对杆星说道,不用他再打听银杆的消息,让他安心做一家的厝主,安心养孩子,惜厝人。记得你我粤东北边分别时分,我对你许诺,什么时候,我都把打听银杆下落放心上,打听银杆的事你努力,也交我。杆星到台岛,遇到两个假东洋兵,一个叫陈武疯了,一个叫道友也具保杆星,他没有更多的知道银杆消息。我比他们都方便,除了吃喝拉撒睡,我和你一样,找宝秤是我第一要务。”
紫嫣还是泪水涟涟,朝凤蝶低头谢道:“感谢狼烟阿姐,感谢孩子教妈,我娘家人都没你亲。您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又是转身朝我喊道:“也谢旦旦师妹成全,旦旦是我厝主,我是他厝人,孩子姓任。在海那边,孩子多了个细姑,多好!谢谢细姑。”
凤蝶阿姐略为思索,说道:“孩子生产了,男孩叫亮庆,女孩叫靓琴,都是两亲的谐音,就是你们两家要亲。咱的两岸人要亲。”说完,阿姐跳上快艇,“突突”的小马达一阵怒吼,她已是离去,朝远方军舰驶去。
杆星朝我喊道:“请师妹到师父风水地帮我问候师父师娘,我要重归银杆家门,要是他们有冥示,孩子姓涂也可以。”
我眼眶润湿了,点点头朝他俩喊道:“杆星是我亲阿兄,既是第一次见嫂子,一位救我三师兄于危难的嫂子,一位愿意生孩子为银杆人的嫂子,我谢谢了。”我双手为他们作揖致谢,继续说道:“作为银杆传人的我,总得有所表示,借花献佛,我现在只有我闽西干娘他们一家子送我礼物,我转送给您。”我小小声问道二兄:“可以吗?”
海雄很乐意说道:“当然,送了就是你的,随你处置。他是你兄弟,我船队的好雇工,现在是我契弟,银杆和我家宝秤如出一脉,认下台岛这么好一门亲戚,我爹娘也会很喜欢。”
我拿来包袱,解开了,细细把小杆子、手镯和金锁吻了一遍,看着二兄。二兄到船舱里找了一张大鱼胶袋,把三件宝物装了进去,扎好胶口,再给绑上一个葫芦作浮标,系上一根细缆绳,叫船看海潮流势,放下鱼胶口袋顺手飘去,慢慢放线,让装宝物的鱼胶顺海流飘到那边去,胡须佬很自觉,拿来一支钓鱼杆子,使劲一甩,钓鱼线带着鱼钩正正搭住鱼胶,给拉到船边,胡须佬示意杆星,自己伸手去捞鱼胶。
我舒心笑了,大大声喊道:“杆星兄头,三师兄,记住你的老板现在升级为你的契兄,把手镯给嫂子亲手套上,也是海这边所有亲戚要套住她的意思,她是我嫂子,是海雄哥哥三兄弟外的弟妇,把金锁留给你俩的孩子,无论生男生女,他都是海两边的麒麟儿,身上要戴上大陆造的宝物,小杆子自己留着身边,经常看看,时刻记住国父的天下为公,心中公道世间。留有个天后娘娘的玉像,那我自己在胸口佩戴,晚间摸着,就会想起原来是四件宝贝,原是一家送,两岸人都是一家亲。台岛有我的嫂子、麒麟儿和阿三兄,我会拿玉像给二师兄和大师兄看,说你不但活着,还在台岛遇见一位贵人,她救了你的命,让你有个贤惠的厝人。你就在台岛好好做你的厝主。寻找宝秤,海这边师兄妹还会继续,你不要惦记了,带个银杆传人也是大事,只管养好你俩的孩子,我祭拜爹娘去,对他俩说这些事,他们能从风水地里笑醒,孩子是银杆传人,不管他姓什么。”
杆星一脸肃穆,跪在船板上朝我们这边磕头,边磕边说:“师妹,不,是阿妹,我磕头给你,你帮我磕头给师父师娘,近期我无法亲自到他们歇息地方祭拜,就借你给他们留下我的心意,师父师娘生前那份情义我懂,我会好好继承。海雄阿兄,我把头磕给你,你帮我到府上给契妈磕上,有时机,我会到家亲自给她老人家磕头谢礼。他们说我傻,女人墙前我很傻,可礼节我能懂的。”说到女人墙,又是引起几条船上的笑声。
我可笑不出来,继续大声喊:“嫂子,我看出,你非常精明,我把阿兄就拜托你照顾了,你的傻旦,他傻的是人情世故,但是世间大义他一点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