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榭其实比君桐还先醒了,只是害怕君桐尴尬,才装着还在睡。如今君桐一推,他便顺势睁开眼,瞧见君桐气鼓鼓的看着自己:“阿桐怎么了?”
君桐扫了他眼:“你昨天晚上离我太近了。”
曲榭微愣,盯着曲榭,半晌无言。君桐被他看得弱了气势,将头扭开:“算了,念在你是无心的,我不同你计较了。”
曲榭低笑出声:“我下次主意,这次就多谢你宽宏大量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的缘故,君桐觉得曲榭在嘲笑自己,没好气的又推了曲榭一把:“你起开,别挡着我,我要下榻。”
曲榭闻言,也不磨蹭,唤了门外一直候着的丫鬟进来,洗漱了一番就出门去了。
君桐看着曲榭离开将门关上,伸手拍了下自己脸颊,梦中的一幕幕又浮现了出来。虽然是个荒诞的梦,可是君桐心中,依旧无法释怀。这辈子,发生了那么多前世没有发生的事情,那么曲镜还会在吗?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玲珑在君桐旁边唤了几声,君桐才回过神来:“何事?”
玲珑看着妆台上放着的四支发簪:“娘娘今日想戴哪一至?”
君桐简单的扫了眼,相中了支普通的雕刻兰花的木簪。今日她着一身白纱裙,裙子仙气十足,头饰自然不能太艳,点到为止即可。
同曲榭一起用早膳,两人全程无话,随后曲榭便出门去了,君桐本想着去找山伯询问谢望口中的阿潇。可是行到一处凉亭之中,却依旧打不起精神来。君桐索性就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王妃娘娘,您今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玲珑谨慎的询问。
君桐看着凉亭畔开着橙红色石榴花的枝头,扶着栏杆踮脚折了枝。都说有花堪折直须折,君桐才不想等到九月十月的来吃石榴。
君桐将花枝在手中把玩了会儿,又觉得着实无趣,便将其抛入不远处的池塘之中。如今已是五月,池塘之中莲叶翠绿,层层叠叠,未开的莲花花苞数不胜数,还有那么一两朵急不可耐的已经伸展了那么一两片花瓣,娇嫩的淡淡的粉。君桐想着,这花全都开了,定是极为好看的吧。忽然有些期待六月快些来到。
池塘之中有灵动的红色鲤鱼,偶尔还能看到一两条漂亮的金色,许是常有人在这人喂鱼,君桐丢进去的花枝都引来了好多。它们不停的拨弄着,待到确定不是吃的之后,才颇为失望的离开。只有一条还是不死心,让君桐有种将其抓起来烤了的冲动。
不过君桐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因为她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就像是这不死心的鱼,到被人烤了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是既然她这般的人都还能有机会,那没做过孽的鱼,何不放过一回?
君桐任由自己的思绪天马行空,但是没多久,山伯便来报:“回王妃娘娘,门前来了个年轻人,约弱冠年岁,衣裳穿的有些粗糙,看起来有些落魄,说是三年前得王爷相助,才让父亲得以安葬,如今三年孝期期满,寻王爷报恩来了。”
“嗯?”君桐心中有些疑惑,上辈子,她可不记得有这样一个报恩的人,难道是自己不在的时候,曲榭将人打发了?不过人家既然诚心而来,叶该见上一面:“去瞧瞧。”
山伯回道:“人正在正堂等着呢。”
君桐点了点头,直奔正堂而去。入了正堂,便见个着打着补丁的青色长衫的年轻人,捧着手中的茶盏小心翼翼地抿着茶,整个人显得有些拘谨实诚,不过不实诚的人也不会追着人报恩。他瞧见君桐来了,看得有些发愣,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样子实在失礼,才垂了了头。
不过这人正好出现在曲榭遭遇刺杀,而自己受了谢望威胁之后,就不知道是真实诚还是假实诚了。
君桐坐在上首,面上带着矜贵的浅笑:“听闻你是来找王爷报恩的,敢问你姓甚名谁?”
那人手忙脚乱的将杯盏放下,起身扶了扶衣袖,朝君桐作揖:“见过王妃娘娘,小人姓沈名书,王爷的大恩大德,小人不敢忘却,此生当牛做马,必定偿还王爷恩情。”
斯文有礼,看来还是个穷书生,君桐瞧着他,心中闪过一个恶劣德想法:“当牛做马?可是王府之中并不缺牛马,也不缺下人,倒是缺个倒夜香的,你可愿意?”这话说出来,对于读书人来说,已经算是羞辱了,可是君桐却没在他脸上看到半点怨念,反而面露感激:“多谢王妃娘娘成全。”
君桐瞧着他摆手:“本王妃开玩笑的,又不是我救了你,你的事情,还是等王爷回来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