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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邀请

殷鹤似乎理解错了孟绕白的意思,没有听出话中的拒绝之意,又或许他本就是故意的,

孟绕白闻言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声纠正,任由殷鹤“误会”了下去。

她状似自然的换了个话题,“早些年我便在旁人口中听说过泷西城的元日灯会,只可惜以前诸事缠身,整日奔波忙碌,没机会过来瞧瞧,直到今日都不知道元日灯会究竟是什么样的。”

“你还未曾见过?”殷鹤看起来有些诧异。

孟绕白点了点头,“酒馆虽是今年年初才开的,但我和魏迹到泷西城时,元日灯会已经过去许久了,我们没赶上。”

那个时候魏迹已经收拾好了包裹行囊,只等着她处理好所有事宜就即刻启程,若当时便走,大概能赶上灯会,可偏偏东营那边出了点事,让一名擅长易容的采花贼逃了,她秉着最后一次帮忙的想法,到了岑渡寒给的地方蹲守了几日。

于是将蹲守和赶路的时间加在一起,她和魏迹到时,连元日灯会的尾巴都没摸到,好在他们并未觉得遗憾,既已远离江湖,隐居在此,那么无论是她还是魏迹,都有漫长的时光与岁月找回错过的事物。

元日灯会年年都有,往后他们每年都会看一次,直至看腻为止。

“还有十几日便是灯会了,这次可以好好看一看。”殷鹤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在旁的地方可没有这样盛大的灯会。”

他的语气熟稔,像是经常去一般,可实际上多年来殷鹤去元日灯会的次数屈指可数,难得有的几次还都是柳淮曲将硬生生将他从府上拉出来才勉强逛一逛的。

对殷鹤而言,即便有城中千万灯火一同燃起,他也生不起兴趣抬眸观赏,与其将时间花费在无用之事上,还不如多看些孤本打发时间。

孟绕白并未察觉到殷鹤隐藏在心底的真相,“我曾有朋友参加过一次,听他说元日灯会的时候,各家各户都会在屋檐处挂上灯笼,各式花灯的光亮从街的这头一直亮到街的那头,整座城看起来都恍若白昼,河上面还有成千上万的河灯,如同繁星,是很美的景色。”

她说这段时语气轻快,期待欢喜的情绪夹杂其中,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显然对泷西城的灯会十分感兴趣。

殷鹤见状,也不由的随着她露出笑意,他对这些并无特殊观感,但孟绕白喜欢,他亦可喜欢。

“对了,扶斐。”孟绕白大抵是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的看向殷鹤,“此次元日灯会你去看吗?”

殷鹤愣了一下,但很快这抹情绪就被他收敛了起来,他听出了这句话后面的意思,孟绕白……是想邀请他一同前去灯会?

殷鹤的怔忪被孟绕白误以为是犹豫,她的确想邀请殷鹤一同前去元日灯会,但并未抱着其他心思,只是单纯站在朋友的角度,若此时站在孟绕白面前的是岑渡寒抑或是晏浮夷,她也会说出同样的话,

“我只是随意问问,你不必放在心上。”孟绕白担心殷鹤为难,紧接着说道。

是她忘记了,她同魏迹皆是江湖出身,不拘小节惯了,向来天地为家,忙碌时足有半年都住在各种客栈里,他们视彼此为亲人,而如今的“千金裘”便是他们的家。

可殷鹤同他们不一样,他是从高门世族里踏出来的公子,他有家族,有一大家子的亲人,他的家不在泷西城,他的亲人也不在此处,元日这种节日殷鹤自然该回本家去,怎么会留在这里和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赏灯会,即便他们是朋友。

孟绕白已经在心中想好了,倒也不觉得失望,只觉得先前的话没想好便说出口,委实欠缺考虑,是她的错处,却没想到殷鹤竟轻笑了一声,“你虽是随意问问的,我却不是随意听听的。”

“嗯?”孟绕白微微睁大眼眸,看向殷鹤,一贯娇艳的脸上显出了几分难得的娇憨来,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方才说什么?”

殷鹤看着她的神情,双眸弯起,笑的愈发欢愉,并非是往常那种清浅的,透着淡淡疏离的笑,更加真实,没有夹杂丝毫虚伪与掩饰。

“我是说此次元日灯会,绕白可否介意我随你一同前去?”殷鹤笑着说道,语气真挚,不似作伪。

这句话本该由他来说,也该由他来邀请,而非孟绕白。

孟绕白并没有如殷鹤所想的一口答应下来,她迟疑了一瞬,随后开口问道,“你不回家吗?去见见你爹娘之类的……”

元日素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即便是在泷西城,很多人皆是全家一齐出来看灯会,老的少的热闹非凡,看完后再回去吃一顿团圆饭,一同守岁到半夜子时。

孟绕白曾听晏浮夷说子时人们都要吃饺子,取“更岁交子”之意,寓意喜庆团圆,吉祥如意,只是她以前没在意过这些,不过今年不一样,她有足够的时间和魏迹准备,总之无论如何,就算孟绕白原本对元日没什么观感,也知道这种节日是要同家人在一起过的。

“我的家便在泷西城。”殷鹤知道孟绕白的顾虑,温声解释道,“若你说的是本家那边,这次元日我的确不打算回去,也早就传信过去说明了缘由。”

他说着,半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至于爹娘与奶奶那里有居肃在,他是我的弟弟,一直很得他们的喜爱,至于我……想必你应当知道昔年我拒绝陛下入朝为官之事?”

孟绕白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没有说出,只是顺着殷鹤的话说道,“我知道。”

那个时候有关殷鹤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连不少江湖人听说了,毕竟三元及冠的状元郎却敢在殿试之上公然拒绝皇帝,遍数古今也只有他一个,是何等的张扬放肆。

“我对家族并无多少归属之意,也不想回去同他们委与虚蛇,他们想让我在朝堂之上步步高升为他们谋取利益,我便偏偏叫他们无法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