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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王

“我为何想要这个孩子?”

她问。

“因为您需要一个继承坦格利安王朝的继承者。”

女巫仰起头,露出维桑尼亚熟悉又陌生的冰冷目光。

——这不是女巫的回答,也不可能是女巫的回答。

因为在真正的故事结局中,这个费尽力气才终于怀上了女王陛下期待血脉的年轻女巫在不久之后便死于兰尼斯特之手,并没有和她有过这样一番对话。

维桑尼亚沉默了。

她没有允许这年轻的美人离开自己,也没有如兰尼斯特预料之中让她去死,便只是让这个女人狼狈着,沉默着,驯顺如羔羊般端正地跪在地上。

我为何曾经期待那个孩子?

她反问自己。

因为他会是最后继承坦格利安血脉的存在,最正统的女王后裔。

比起他父亲的柔情和怜惜,我为何偏偏会允诺七国的王冠、至高的王座?

因为我仍下意识地认为,我只需要一个继承者。

我哪里是为了什么爱情……

维桑尼亚·坦格利安看着眼前冰冷的囚牢,忽然无声地咧开了嘴角。

——我根本就是,仍然在执念我的故国。

维桑尼亚的目光缓缓落在了自己舅舅的脸上。

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把他此刻的模样记得如此清楚。

伊耿二世没有被勒死,他挣扎着从昏睡中苏醒,当目光落在地上跪着的女巫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茫然立刻变成了暴戾的震怒——只是这愤怒在他眼中存在不过须臾,又在看见坐在自己身侧的维桑尼亚的刹那瞬间转变成了瑟缩的恐惧。

但是他很快掩饰住了所有的慌张,摆出了一副色厉内荏的凶恶:“是你要杀我!?”

维桑尼亚没说是,却也没说不是。

她那双浑然不似人类的眼睛盯盯瞧着难掩惶惶的前任龙王,许久才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现在想想,还差些时间。”

维桑尼亚甚至笑了起来,而伊耿二世在她的笑容里瞳孔骤缩,指尖发冷。

“我不急……您也别急。”

她倾下身子试图触摸伊耿二世的脸颊,指尖却碰到了更加细腻冰凉的肌肤,维桑尼亚眨了眨眼,眼前的伊耿二世已经换成了一张更加美艳的脸,只是这张脸此刻因为疼痛和绝望扭曲了原本精致的五官。

她的亲生母亲——雷妮拉·坦格利安,此时展现在她面前正是刚刚喝下毒酒毒法时候的惨烈模样,她瘫软在地,双手死死抓着她的衣摆,大口大口的毒血从口鼻涌出染红了她的面庞和衣襟,女人目眦欲裂,满眼都是愤怒与怨毒:

“你要杀死你的母亲吗!?”

她凄厉的尖叫着,尖利的指甲向上抓挠着,划开了维桑尼亚颈侧的皮肤,而维桑尼亚便任由自己的母亲用最后濒死的力气折磨自己、将自己□□成她掌中的一块破布,脸上甚至是带着笑的。

“你这个怪物,这个杂种,我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直接把你埋起来或者直接拿去喂野狗……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因为一时心软把你养起来!!!”

维桑尼亚任由她抓挠着、推搡着,自始至终就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对她恶毒的咒骂恍若未闻。

真好啊。

她居然还记得自己母亲的模样呢。

维桑尼亚满眼怜爱地捧起母亲满是毒血的狰狞面庞,微笑着,满眼都是真情实感的怜惜与纵容,掌心染满了污浊的毒血,她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专注看着自己母亲颤抖的瞳孔:“这是为了坦格利安更伟大的未来,母亲……我如此爱您,爱到不允许您的名声被恶名所污染。

您至死也只会是坦格利安的‘王国之光’。”

——内心涌动的感情究竟名为何物?

疼痛,剧烈,难以忍耐,却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剧烈鲜明的情绪起伏。

一直到死,她母亲也只送给她绝望与疼痛。

…如果这就是绝望……

维桑尼亚·坦格利安举着满手污浊的毒血,抚摸着母亲渐渐失温的冰冷面颊,唇角缓缓露出甜蜜又温柔的微笑。

——那她喜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