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你离开时我内心还是一片风平浪静,结果,你却惊起了万层波澜。
七月斋
店里来了一个身着红衣的高大的男人,男人面目冷峻,眉眼犀利,走进店里便一言不发的坐下,手里的长刀“哐”放在桌子上,那身红衣想来也是喜服,不用想也知道是为情所困的人,谢必安看了眼醉酒躺在一旁的老板娘,放下手里的抹布,赶紧拿毯子盖在她身上,看着老板娘酣睡的模样,瞧了一眼坐在店里的客人,还是不要打扰她吧。谢必安来到柜台后面,陪笑着脸道:“欢迎光临,七月斋。请问你有什么遗愿未完成,又能用什么交换?”
“从前有个少年,告诉我,若有自己无能为力,痛憾余生的事便可前往七月斋寻他。”男人声音清脆,脸上却有一团化不开的云雾一样,那双犀利的眼睛也黯淡了下来,谢必安听完从柜台里拿出一个杯子,倒上水放在缘者面前,想到:薛出门了,应该没有那么快回来,坐在缘者对面,询问道:“是何事,我也许可以帮上忙。”
“我心中所念之人,惨死于刀下……”缘者扭头看向桌子上锋利的大刀,谢必安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恍惚之间似乎看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躺在棺材里,于缘者一样,穿着鲜红的衣衫,谢必安收回神,不知道为何心底多了许多的寂寞,无尽的孤独感猛力袭击着他的意识,谢必安捂着沉闷的胸口,抬头脸上不知道何时多了几道泪痕,缘者大惊,赶紧用衣袖将大刀遮住,道:“世人看见这把刀都会如此,会被无尽的孤独和悲伤包围难以自己。”
“无事,让他看吧。”老板娘不知道何时醒过来,只见她面色绯红,步伐稍显凌乱,手里拿着酒向他们走来,谢必安回头瞧着老板娘,看着她的眼眸,心里瞬间涌动一股暖流,幸好,他所爱的人在他身边。老板娘走近,看着眼前泪流不止的人,伸手温柔的帮谢必安擦了擦眼泪,褐色的瞳孔里满目盈盈,如同清澈的湖水一般,谢必安内心怂恿着他,紧紧抱住眼前的这个女人,老板娘嘴角微微上扬,伸出手在谢必安额头弹了一个脑嘣“啊”谢必安赶紧捂着额头叫出了声。
“小屁孩一个。”老板娘靠着柜台,把手里的酒壶放在柜子上,伸手,缘者放在桌子上的刀便来到老板娘手里,切身感受到刀里悲鸣,这刀因为常年饮血已经生出自己的意志,是把好刀。老板娘将刀归还给缘者,笑着道:“汝所求,所愿,吾必将实现。”
“他,真的能回来吗?”缘者袖子下的双手紧握,眉宇间一股凌然的气势,谢必安揉了揉额头,收回桌子上的水杯,一瞬间便被一股莫名的吸力吸进了玻璃杯中,缘者见生人如此消失在眼前,警惕的提起刀,皱眉,扭头疑惑的看向悠然的老板娘,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一般,缘者确认没有危险再次坐下,老板娘眼眸盈盈含笑,缓缓道:“以非良人,却是注定的结局。”
“……”缘者听见老板娘的话,心下一僵,还未询问,便消失在店里……
大漠里尘土飞扬,黄沙漫漫,放眼望去遍地的尸骨残骸,血腥味令人作呕,这是刚刚发生过战争的战场,谢必安从泥里爬起来,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沙漠里,断刀残箭,尸骨被一阵大风卷起的黄沙覆盖,幽幽一片墓地,谢必安忍住内心的恐惧,抬脚向前走去,只不过下一步他便跨进一个宽敞的帐篷里,缘者着黑色盔甲,眉目寒俊的盯着地上跪着的人,语气不带一丝情绪的道:“听说你是云安城的怜人,如此羸弱,为何跟随在军营之中。”
男子扬起巴掌大的脸,眉眼间皆是春风一般让人心下宁静,好生干净的美人,不止那寒俊的人眉眼震惊,就连一边的谢必安都为之一愣,怜人,倔强的瞪着高位上的人,见他眼底的星光,唇角上扬,缓缓答:“自然是为了鼓舞将士,一举拿下沙城。”
“你们输了。下一举,我便率军攻打云安。”缘者收回神,恢复原先的阴冷之色,手里的长刀抵达怜人的喉咙,怜人笑了笑,他一心赴死,不曾想过活着,一双手拿住刀尖,刀上染着血,缘者瞥见滴在地上的血,抬起一脚把靠近刀尖的人踢在地上,刀利落的收回鞘里,背过身不去看地上躺着的人,喝道:“来人,把他带下,帮他把手包扎好。”
“是。”门口的士兵扶起地上的人便出了帐篷,将军坐在椅子上眼眸幽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谢必安跟着士兵走出帐篷,这个怜人,应该就是缘者的心结了吧,想着,谢必安便跟了上去,营地伤员来来往往,他们穿过谢必安的身体,谢必安皱眉,这些人的痛苦在触碰到他时,便让他感同身受般,难受。谢必安无暇顾及这些,跟着怜人来到一个小帐篷里拿着纱布简单的给他包扎了一下,吓唬两句便离开,如此几天,缘者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候带着伤,有时候满眼疲惫,谢必安守在怜人的帐篷前,每日缘者打马而归便都会在帐篷外驻足一会儿,那眼神从寒冷,狠厉,怅然,温柔……谢必安看向帐篷里的怜人,他愁容满面,毫在乎。
入夜
缘者和众将士围坐在篝火前,酒肉满席,火兵在旁边侍候着倒酒,添菜,怜人坐在缘者最近的位置,看着这群纵酒高歌的士兵,独自饮下酒,缘者微微回头看着自顾自灌酒的美人,道:“奉信,今日可有雅兴,为我等将士高歌一曲?”
“既然将军如此说道,那奉信便献丑了。”
下面的将士欢呼起来,哄闹声响彻整个黑夜,怜人从帐篷里抱出长琴,这是将军外出给他带回来的,一抚长琴,琴音激荡高亢,谢必安不禁也入迷了,缘者温柔的看着抚琴的男子,仰头,将碗里的酒一口饮尽,呢喃道:“果然,是动了私心,因为一个男人。”
放下酒碗,双眼迷蒙的看着怜人,一碗酒接着一碗往嘴里灌,一边的火兵皱眉,却也不敢开口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