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筠缓缓睁开眼。
她正躺在床榻之上。
长时间高度紧张中许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
可此时,她躺在床上,四肢放松,浓烈的疲惫就涌上来,将她包裹。
四肢百骸如同被石磨碾压过,疲累间又有些许疼痛,连一根手指很难抬起。
紫芝略带婴儿肥,又清秀明媚的面庞随之映入眼帘。
旁边是她在马上模模糊糊看见的红衣女子,炽烈如火,明艳如阳。
正是凌姣。
二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尤其是紫芝,圆溜溜的眼眸噙着泪,见她睁开眼,忍着哭腔:“姑娘,您睡了两天了,可醒了,真吓死奴婢了。”
呜呜呜,姑娘怎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是掉下来摔坏脑子,变成哑巴了。
她要不要问?
沈沛筠动了动嘴唇,唇瓣还算温润,可见这两日她被照顾的很好。
不过,久不开口,喉咙一时干涩嘶哑,难以发声。
凌姣神经大条,根本没瞧出来她的意图,惊喜的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
“谢天谢地,你能醒过来,若不然,姨母肯定第一个剥了我。”
说到此处,她眼波微闪。
索性沈沛筠的注意力不在此,只捂着咽喉,嘴巴轻微的开合:“有没有水。”
发出的声音极其低弱,微不可闻。
紫芝面如死灰:“完了完了,我们姑娘真的摔哑了。”
凌姣惊异的睁大眼:“不会吧,摔一跤跟嗓子有什么关系?”
边说边边伸出手学着郎中的样子,拨开她额前散碎的发丝,企图看出什么。
沈沛筠:“……”
从马上摔下来当然摔不坏嗓子。
但是能把旁观者脑子震坏。
她无奈的拉下凌姣的手,指了指紫芝后面的桌子。
凌姣如梦初醒,忙去拿了水回来:“是不是口渴?先喝点水。”
紫芝如梦初醒:“所以,姑娘没有变成哑巴?”
沈沛筠喝下去的水险些顺着抽搐的唇角流出来。
饮尽杯中水,她才清清嗓子:“你们怎么会出城,还那般急匆匆的样子。”
顿了顿,她目光稍滞:“这里好像不是家中。”
凌姣在床沿坐下:“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我们可怎么带你回去。”
沈沛筠从倚靠的软枕间起身,还未坐直身体,腰间就是一阵剧痛。
紫芝连忙去扶她:“不要乱动了,大夫才刚看过,您摔下马的时候动了腰椎,已经正了骨,但还是要好一阵将养呢。”
沈沛筠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腰椎,眉头紧蹙。
这样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无法将养好的。
可她等不得。
凌姣拉着她的手晃了晃:“你快同我说说,你走的这一个月都发生了什么,表哥呢?算算时间如今乡试都已经结束了吧,他怎么不在?”
沈沛筠朱唇轻抿。
半晌,才缓缓张口,将近日所发生的事道来,只隐秘了关乎沈慎之与瑞王府之间的联系。
郑氏非沈慎之生母之事也被她隐瞒,只有贡院之事详尽说来。
紫芝闻言,噌的一下站起来,满脸急切:“阿宝也不见了?怎么可能,他不是也有些功夫的吗,怎会说不见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