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医啧了声:小公子这是脱臼了,需得正骨,你且忍着些,会有些痛。
沈宿亭扣着桌角,咬着嘴巴,一字不发,等何太医动了手,他的脸孔瞬间又苍白转为通红,满脸写满了疼痛难忍四字。
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沈宿亭已是满身虚汗。何太医正了骨,顺手拿了沈沛筠的面前的膏药过来,一边将老脸笑的宛若菊花,一边为沈宿亭上药。
不是他抠门不想用自己的膏药啊,是公主的更好用啊。
沈沛筠移开目光,她现在必须要严肃,沈宿亭到底还是年纪小,若不好好教导,变回原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跟着男童来的木讷小厮望着屋内无人说话,唯有自家公子哭声不止,忙蹲下身,哭丧道:我的小公子,您要是在哭下去,等下老爷来了,被扒了奴才的皮不可啊,求求你行行好,饶了奴才吧。
这哪里是哄孩子,分明还是担忧自己,沈沛筠看不过眼:可是身上还痛?乖,不要怕,姐姐这里有可以不痛的糖豆。
男童打着哭嗝,指了指自己的左臂:婶婶,我这里痛,好痛好痛。
沈沛筠拿出一颗红彤彤的药丸递过去:乖,是姐姐。
这药丸原是紫芝临入陈楚境内之时,发了场高热,却又嫌弃药苦,把随痛的硬邦邦的山楂糕化了,裹在药丸外头制成的。
吞入腹内香甜可口不说,山楂绵软,又会自然融入腹中,直接吞咽更是方便,可不就是如糖豆一般吗。
男童吃下去片刻,脸上的泪还没来得及抹干,再次哇的一声哭出来:婶婶骗人,还是痛。
沈沛筠僵住:是姐姐。
她连双十之年都未到,如何就是婶婶了!
分明就是姐姐!
戎慎噗嗤笑出声,拿过桌上的桂花糕递来:不吃婶婶的糖豆,来吃哥哥的桂花糕好不好。
他只当是小孩子贪嘴,还想在吃那糖豆呢。
男童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扑进戎慎的怀里,一头撞上了戎慎手中的桂花糕,糊了满脸,哇的又一声,哭声犹胜方才。
婶婶的爹爹骗人,呜呜呜呜呜呜
戎慎脸色唰的一下黑了。
沈沛筠:好想笑怎么办。
可是男童在哭,她笑不合适吧。
沈沛筠忍着笑拍了一把戎慎的肩:老人家贵庚?
戎慎唇角挑起:乖女儿,你怎的连为父的生辰八字都不知晓?
沈沛筠:
失策了!
她险些忘记戎慎这厮那副厚比城墙的脸皮!
戎慎瞧着沈沛筠吃瘪的样子,低低笑着,修长的手忍不住伸过去,捏了捏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