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素质的关系,我们几个年轻人到现在无非就是感到头有些胀痛,呼吸有些急促,四肢有些乏力,并没有出现更为严重的症状。
令狐仙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有异于常人,更是脸不红气不喘,似乎高原反应根本作用不到她的身上。
唯有老谢的脸色从刚才直升机起飞开始,就变得越来越差,一度还出现了干呕的症状,面部也现出轻微的浮肿。当时他对我们解释说是晕机,我们都没当回事,现在想想,问题根本就出在高原反应上。
我暗道一声大意,赶紧对老谢说道:“老谢,要是身体吃不消的话,你就跟着直升机先去当地驻军那里休息休息,正好把车里那个鱼头也一起带过去妥善保管,等我们回来之后再跟你汇合,怎么样?”
“那个鱼头又死不了,有小曹和小张在那看着就行了。”老谢并不领情,反而没好气地回了我一句:“莫非是你沈大组长嫌我老了,不中用了?”
老谢在说到“沈大组长”这四个字的时候,语气用得很重,任谁都能听出他对我有意见。
我本人还没说话,王运达就站出来替我抱不平道:“我说老谢,人家老沈是在关心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至于跟这儿叫劲吗?”
“哼,我在跟咱们沈组长说话,有你什么事?”老谢喘了两口粗气,跟王运达针锋相对道。
“我说老谢,你什么意思?”王运达走近了两步,仗着身高的优势俯视着老谢,“你不就是因为没当上组长而对老沈心生不满嘛,我倒是觉得阎王爷的这个决定做得很对,像你这样小肚鸡肠的人,根本就不配当我们四组的组长!”
“王运达,你胡说些什么呢?给老子闭上你的鸟嘴!”眼看行动还没开始,我们内部便已经有了矛盾,我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王运达还算给我面子,哼了一声没再继续闹下去。老谢看了我一眼,也不再多言。
这时候我也冷静了下来,但是对老谢多少有了些看法。原本我是很尊敬老谢的,甚至一度认为这个代理组长应该由他来担任,可现在我却觉得,老组长的决定并非心血来潮。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种问题的时候,眼下还是要以任务为重。
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
按时间来算,方儒那伙人比我们提前了两个多小时出发,但因为交通工具的优势,我们又抢回来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所以他们现在顶多领先我们一个小时的路程。
如果我们现在就出发,并且加快速度,追上他们应该不难。只是现在肖刚的问题还没解决,让我有些为难。
沉吟了片刻,我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肖刚说道:“肖警官,我佩服你的敬业精神,因此这件事我不会向上级反映,但你现在必须乘直升机原路返回!”
谁知肖刚并不买账,拿起座位下面的一个登山包,直接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我心里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心说我答应替你瞒下谎报军情的罪名,结果还敢跟我唱反调,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了是吧?
于是我也跟着下了飞机,一把拽住肖刚的胳膊,冲他吼道:“无组织无纪律,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警服,对得起曾经穿过的军装吗?”
“我现在穿的是便装。”肖刚看了我一眼,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随后便把他的登山包往背上一背,扭头朝山上走去。
“我说老沈,这个老肖还挺有个性,不行就让他跟咱一块得了,正好咱们人手也不够。”王运达不知什么时候也下了飞机,还把我的装备也一块带了下来。
我接过王运达手里的装备,又看了看肖刚的背影,点头道:“目前也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尽量不要在肖刚面前提及咱们的真实任务内容。”
我们和飞行员约定好了三天之后还到这里来接我们,直升机便离开了地面,最终化为几盏航灯,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这时候肖刚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不过当直升机开始爬升的时候,他就已经回过头来并停下了脚步,在原地等着我们过去。
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再耽搁,当即正色道:“大家检查一下各自的武器装备,准备出发,多吉熟悉地形,在前面带路,另外留两名战士殿后,其他人依次跟上。”
除了令狐仙仙,在场的其他人全部立正答是,接着队伍便由多吉打头,开始沿山路前进。
等我们快要肖刚面前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戴上了口罩,不过我还是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得色。
“大家好,我叫肖刚,是帕羊镇警务站的一名基层民警,很高兴能够和大家一起行动,请大家多多指教。”当队伍经过肖刚身边的时候,这家伙突然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怎么听都觉得他的语气里,带有一种胜利者的喜悦,我敢打一百个包票,他绝对是在故意向我挑衅。
不过我并不生气,因为我们所从事的工作,甚至经历的战斗,大多都是在暗中进行,因此经常被外人所误解。
肖刚显然也是对我们存在误解,以为我们仅仅是来追查小胡的案子,他的这这种误解,在我们所坚持的大义和信条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
其他人对肖刚的加入反应不一,我们组里的成员基本都没什么表示,最多也就是冲他点了点头算作回应,来自边防营的几名战士倒是分别同他打了招呼,并一一作了自我介绍。
接下来的山路越来越难走,有些路段甚至要手脚并用,加上高原反应的困扰,我们的队伍走得很慢。
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钟,我们才走完了那一公里的山路,看到了多吉所说的那户人家。
那是一幢依山而建的,用乱石垒砌而成的四层小楼,下宽上窄形似碉堡,房顶上还挂着五颜六色的经幡,典型的传统藏式碉房。
这样的建筑在藏区并不鲜见,我们一路上不知看到过多少,但眼前这座碉房却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它不仅没有窗户,而且连上下楼的楼梯都没有。
不过也仅仅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因为各地的建筑风格难免存在差异,也许这里的人喜欢把楼梯建在内部也说不定。
这时候,走在我身后的黄丽突然“咦”了一声,紧接着就听她惊疑地说了句:“这里怎么会有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