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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亲王落罪

殿下您的罪可不止于此。左堂摊开手边另一份案册,眸光严谨,临行卫参将受贿一案,在记录那分赃人员的册子里也有您的名字!

这受贿背后就是私买军火,临行卫那参将也只是太子心腹柳凡的一个替死鬼。那搜出来的账本直接上缴到了宗人府彻查,将涉事官员一律逮捕。

楚祯冷眸一沉,凝结成了一道森寒的光。

此案涉及朝廷官吏甚广,那受贿的账本除了他们几个令官之外谁也不曾过目,想要增减谁也都易如反掌。他冷眼如刀,横扫过三人双目。左堂倒好,另外两人是微微侧目不敢看他。

左大人,你承蒙君恩,食君俸禄,这么重要的案子居然压到至今还未彻底了结。如果本王真在这账本之上,为何从未有过一次通传?这一反问凌厉尖锐。

左堂冷静捻须,似是早相好了应对的话:此案波及官员甚广,不乏有位高权重之人。下官只是避免打草惊蛇才迟迟未有动静,案件进展也时时向陛下回报,未有任何渎职!

他将那账本立起,上面红笔圈着一个名字,楚祯。

红批只有两种人可以用,一种是科举考官在评考生卷子,一种就是九五之尊的朱批,这账本上的红圈显然不是第一种。楚祯眸光颤动,心中已是略有震荡。

没想到铁骨铮铮的宁王殿下,私底下居然干着这种勾当,真是叫天下子民都失望透顶了。费文卿阴阳怪气说道,在一旁已是蛇蝎般恶毒的笑了。

楚祯渐渐低下了头,那账本上的名字或许就是父皇所增也不一定,左堂的言行前后大相庭径,当中定受了什么人的指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令他改变心意的,也只有父皇一人。

既然如此,那他便犹如困兽,挣扎无望。

那便判吧。他冷沉低语,当中听不出一丝惶恐。

左堂一怔,他已准备好了千言万语来反驳楚祯的狡辩,却没想到等他的竟是这么一句话。低头干咳两声,略有些心虚:亲王犯法,下官无权论断,此案将上报陛下以作裁决。

楚祯冷笑,这一切都是父皇指使,会做什么裁决他已心知肚明:那便有劳左大人了。

回到宁王府后,他便命人将亲王绶印送往宗人府。这不出一日之间,一封圣旨便送到府中。

三子楚祯,顽劣不肖,玩弄权术,无视家国法制,念其早年平乱有功从轻处置。削去亲王王爵,罚没封地三千亩,杖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总管太监收起明黄色卷轴,目色冷淡无情,陛下还说,三殿下有伤在身,杖责可延期而行。

削去王爵!四字如雷霆万钧!

楚祯冷冷谢恩,直视总管:前些日子还见安公公在母后身边伺候,没想到这么快就升职了。

原来这传旨的人竟是那日撞破他跟顾九烟私会的安公公,只见他是红光满面,人逢喜事精神爽,轻笑道:承蒙皇恩,奴才只是尽自己本分罢了。

楚祯将一锭银子偷偷塞过去,安公公侧身一闪:殿下且停手,这受贿的罪名奴才可承受不起。

这话听来就是一语双关,能从皇后身边被调任为君王总管太监,安公公的手段比起权臣来都不逊色。他冷笑抬眸,略有些蔑视的望着眼前的落难亲王。

公公误会了,本殿下给你银子不是让你受贿,是想托你帮个忙。楚祯亦是冷笑,将一个淡黄色绸布抱着的东西丢到安公公怀里。

安公公无奈接过,那东西四四方方沉甸甸的也不知是什么,若是黄金玉器那他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就送吧,他一头雾水还未来得及询问就被打断。

这东西劳烦公公送还给父皇,就说是儿臣的心意。楚祯摊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话不说甩袖而去,洒脱快意。

安公公也不生气,王孙公子的傲慢无礼他是见得太多了,能做个请的手势对他来说已是莫大荣幸。不知怎的,他捧着那淡黄色布绸抱着的东西总有些惴惴不安。

他马不停蹄赶回皇宫,将那东西立马传送到了养心殿。弘显帝侧目一见,脸色猛然阴沉。

安公公哆嗦退后几步,低下头敛声屏气。

不知好歹!弘显帝冷哼低语,提笔批阅奏章,脸色冷硬。

安公公在边上伺候,到了傍晚收拾书桌时见四下无人,实在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打开了那绸布。里面的东西让他瞬间脸色发白,双手哆嗦不已。

你将刑部官印给交了!罗剑云一口茶险些噎着,双目惊讶而又略有些惶恐。

交了。楚祯淡然低语,既然父皇不信我,那我便将一切他赏赐的东西都还给他。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皇子,日后便做个闲散自在的亲王,一切如他所愿。

罗剑云气得将茶杯猛地砸在桌上:阿祯你可真糊涂,这不是明摆着跟陛下赌气吗!他就是气你私结商贾,谋了太子该谋之事略有越权之举。等陛下气过去,你再破几个大案子那王爵也就封回来了。如今你把刑部官印交了,可还拿什么将功补过!

我本来就无过,又何来将功补过之说。楚祯越发冷沉,宗人府堂上的一切令他心寒,一国之君居然使唤宗人府令官谋算亲生的皇子。

那王爵跟官位,他想给就给,想收就收,只需要他金口玉言的一句话就够了。如果父皇不愿意,那任何功绩也换不回一切。他可不想做那苟延残喘,摇尾乞怜的畜生。

你这说的都是气话。罗剑云不明堂上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切都是费文卿弹劾而起,他就是不愿意那畜生得逞。

五年了,每日每夜都在操劳公务,如今没了一切也好。楚祯瞧着茶杯里的茉莉花瓣少了一半,这才想起顾九烟送的茶叶已快饮尽。

他微微一笑,这削爵弃官未必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