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指却按在了钢琴键上,一首《爱之梦》缓缓流淌而出。
连带着我眼角不知是谁的泪,一同散在风中。
这是余佳柠为王教授弹的挽歌。
一曲终毕,那颗心真的死了。
她也死了。
我伸手摸过脖子上,不知何时带上的项链,将它扯下,用力扔了出去。
他们之间的爱情就此埋藏吧。
干完这一切,我走向错愕的陈念一。
“为什么这幅画你没有画完?”她指着画板厉声诘问。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啊,念一。”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这幅画,在我50年前就画完了。”
“不可能!”陈念一情绪失控,红着眼眶朝我怒吼。
我低眸看着眼前的画,想起50年前,也是夜晚,只是星空疏落,没有如此璀璨。
那日,我在这里取景,遇到一个女人。
身材很好也很有气质,可她却无不悲凉地说,她得了颅内肿瘤,她本来对这世间没有留恋,可她遇见了他的先生。
她先生很爱她,她也一样。
不过,这疾病终是要将她们阴阳相隔。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我当时也是肺癌晚期。
但我想为她画一幅画,在征得她的同意过后,我开始动笔。
将她画完,还差一些风景时,一个男人来找她。
两人相互拥抱在一起,许下真挚的诺言。
是什么呢?
好像是50年后一定再见吧。我也记不大清了。
我为他们的爱情感动,拿起画笔,打算将最后的风景完成。
可那女人走到我身边时,却说:“先生这片白留得好,是未知,也是希望。”
“什么希望?”我问。
“生,生的希望。”那个男人紧握住女人的手,目光坚定。
我又一次斟酌起我的画。
未完成的风景,尚无法与女人的柔美形成对比,也无法极致地展现人与自然的美。
可是我不想画了。
这一点风景,留给看画的人,去想象吧!
即便站在同样的地方,这风景在每个人心里,都是不一样的。
这种欲说还休之感,倒也衬得世俗与生活相协调。
我缓缓将这一切,讲给陈念一听。
她早已跌坐在地,眉眼再也没有弯成月儿,只余满面泪水流淌。
我将那幅在达布拉宫画的画,拿了出来,放到她怀里,而后缓步向前走去。
背对着她,语气难得地轻松:“陈念一,仓央嘉措离宫前说过,‘不要散失我的诗稿,来日还要交还给我的。’我想,离宫,其实也是他的一种解脱。”
风掠四野,我纵身一跃,衣襟被吹地簌簌作响。
这一刻,那个爱画画的张奕楠,真真切切地死了。
可我觉得,这才是新生。
在这项重启计划中,王教授想要复活爱人,我弟弟想要永生,陈念一想要完成她父亲的执念……
也许还有更多的理由,推动着它实施。
ic总部的重启2071计划,应该会一直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