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那永远暖不起来的冰凉。
后来,鬼子的人数多了,没有人能逃脱。
这反而给了沈清安慰。
不分昼夜的,她排掉灵魂,如一朵绽放在泥土的花朵。
每一片花瓣都占满淤泥,融进脉络刻在心脏。
那是一段黑暗无光的日子,她们有想过离开。
可数次的逃跑,换来的,只有背部肚子用刀尖刻下的,永不能消失的肮脏字眼。
于是她们接受了,麻木了。
认为一切都不会再有转机时,日军却开始连夜撤退。
米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向卡车搬运物品的士兵。
“我们能离开了。”沈清望向米间,“走。”
有三两士兵靠近屋子。
沈清跟着米间,躲在了角落的床下。
狭窄的空隙,两人紧紧拥抱。
门被打开后,是枪上膛的声音。
没有任何哭喊,门又被关上了。
沈清感受到了小腿处涓涓的暖流,她闭着眼睛,手臂环绕更紧了几分。
直到外面再没有一丝声音,两人艰难的从床底爬出。
在初升的光中奔跑。
不回头,只是奔跑。
一直一直。
跑进深山,跑进山的最深处。
她们在一处村落安顿了下来。村子虽然远离城市,却也留下了战争的痕迹。
剩下的零星几人,都是老幼妇孺,她们在战争后的废墟里,自顾不暇,没有人留意谁又来到了村子。
于是,她们住了下来。
那是很平稳的几年,也是在此后,支撑沈清活下去的几年。
后来的战争,没有再波及这个小小村落,只是在结束那天,米间望着天外的霞。
米间的命运,本不该如此的。
沈清拥着米间,只想加倍加倍偿还。
村子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村子也重建的开始繁华。
学堂建立后,她们去做了先生。
村里,能识文断字的人不多,而经历了这一遭,大部分人都明白了知识的力量。
于是,女人教起了书,没有工钱却包三餐。
这就够了,两人成对儿的行在村中。
每日都有欢笑,生活似乎开始变化的幸福时,那个疯狂年代到来了。
沈清和米间,是积极配合的。
可不知,村中人从哪听来,她们在日本军营里的事儿,被翻了出来。
她们不愿意互相举报,可总有人给她们扣上帽子,开始批·斗。
是学堂里的学生,那个基本算是跟在沈清身后长起来的小娃娃。
从来乖巧的孩子,现在却扯着嘶哑的嗓音,大声念着她们的罪状。
衣服被高高掀起,那些耻辱的过去,成了她们被批判的证据。
她们跪在地上,被辱骂被折磨。
实在受不了,承认了他们说出的问题后,被剃掉头发,站在长凳,接受思想正确人的思想洗礼。
一日又一日,沈清不明白,这日子怎么没完没了。
这些漫长的日子,为什么就没有尽头。
总是刚有好转的迹象,便又开始急转直下。
村里有人看不下去他们的行径,是那姑娘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