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刘健尚且在朝,陛下已封到了此等几乎封无可封的地位,怎不叫人震动。
何况,还赐下蟒袍玉带,刘健这一身官爵荣誉,可谓做到了真正的位极人臣。
“老臣谢陛下隆恩……”
刘健也是震动,即便以他老成淡然的心态,此时也颇有些心神摇曳。他无暇按捺心绪,赶忙拜下,跟着跪了下来。
朱佑樘望向一副感激涕零模样的刘健,淡淡的笑了笑,功名利禄在前,又有几人能淡然自处。
加封刘健,赐服,本是他早已有的打算,不过,他考虑的时间,大致要稍晚些时候。
但今日,赶上了,或是为了宽缓一时矛盾,或是为了安抚,便顺势拿出来吧。事实上的结果,以及刘健的态度,让他颇为满意。
不过,还差了一点!
朱佑樘念罢,也未让刘健起身,继续宣道:“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少有才名,高才绝识,独步一时。为官以来,忠直公正,不以出身,屡荐贤能,与内阁诸卿精诚协力,为朕分忧,亦为功高卓著……
着,晋李东阳柱国,加封太子太傅,赐蟒袍、玉带,纳其长子为监生……”
“臣谢陛下隆恩……”
“陛下有旨,加封李东阳……”
传报声再次响起,李东阳捋了捋官袍襟摆,跪下谢恩。
一前一后,两位阁臣皆被陛下加官晋爵,官职爵位已近极品,等于是陛下开金口彻底坐实了文臣之首的身份,而同为内阁三人之一的谢迁,此时心中也有些期待,更有些惴惴然。
好在,他复杂的心思未曾持续太久,陈准的三声传报之后,只听朱佑樘又道:“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谢迁……”
“臣在!”
朱佑樘甫一念道谢迁的名字,谢迁已是应声,躬身拜下。方才的不愿、不快,已被他暂时了甩出身外。
朱佑樘淡淡的笑了笑,宣道:“……谢迁晋柱国,加官太子太保,赐蟒袍、玉带……”
“臣谢迁,领旨谢恩……”
奉天门前,因朱佑樘突然的封赏,一时间气氛变的躁动了许多。
小声的议论,不时传出,汇集成嗡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庄严的朝会,一时间也变的嘈杂了几分。
朱佑樘未曾约束,只是端坐在龙座之上,淡淡的扫视着御门前黑压压的群臣。
他的视力并不好,但他完全可以想象,此时在御门前的众臣,很多的人眼中必然是带着热切和期待的。
不过,大概要让人失望了。
朱佑樘念罢,挥挥手,奉天门顿时安静下来。
“三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三人缓缓起身。
朱佑樘望向三人,沉声道:“功名利禄,皆是三位爱卿应得,正如寿宁伯所言,有功当赏,朕岂能不赏?日后还望三位爱卿善始善终,继续用心辅佐于朕,我等君臣,同心协力,当勠力为大明天下的百姓,谋福祉,开太平……”
“臣等必用心竭力,辅助圣君,为百姓谋福祉,为天下开太平……”
“好!”
朱佑樘微微颔首,道:“三位爱卿,且暂等一旁,朕尚要问问寿宁伯,昨日朕交办的差事办的如何了。
方才谢爱卿说过,寿宁伯此番行事有些不合章法。寿宁伯的为人朕是知道的,行事却有些粗暴,称他狂悖,倒也不冤,且他往日毕竟历事不多,或许有些规矩不甚明了,难免有时做事会少了几分分寸。正好,让寿宁伯说说,也让三位爱卿和诸位大臣,一起品鉴品鉴……”
三人依命暂退了一步,方才授封的情绪涌动,此时也平复了下来。而平复之后,脑海中,思绪便随之翻涌起来。特别是陛下那一句有功当赏,其意自明啊!
这一番思绪之后,他们突然觉得,此时的加官晋爵,恩荣封赏,有些不知是好是坏了。
张鹤龄不在意三人是封官荣耀,还是心思起伏,陛下重新让他开口。他便踏了一步,站到了御阶中央。
朱佑樘望向张鹤龄道:“寿宁伯,赏罚分明,功过分明,对错亦要分明。方才朕的交待,你记住了,下朝之后去向几位爱卿赔礼道歉,日后当多听诸位大臣的教诲,多学多看,朕可不希望你这有功之人,躺在你张家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
好了,说说朕交办你的差事吧,你查了京仓,抓了官员,便给朕和诸位大臣做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