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力一把扯住贺连城的衣袖,脸上的神情似是要吃人一般。
贺连城见谭力分了心神,便有意将语速放缓,右手的中指则暗暗掐在掌心的劳宫穴上。
“这镇岳剑法本是前朝太宗皇帝珍藏之宝,相传是邾国公王楚仁之父汇集毕生武学而倾力编成的,后来太宗皇帝见书中招式庞杂,便令第二任乌鹏卫指挥使丁承将剑法一分为二,拆作两书:一书名叫千虹,一书名叫千屠。”
谭力听得十分入神,竟没发觉自己已经毫无防备地坐了下来。
“这千虹剑法招式轻灵万变、秘幻莫测,江湖罕有可匹敌之武书;而那千屠剑法则招式狠辣,凶戾异常,记载招式求疾求简,皆以灭杀为要、毫不容情,若无正善心性及深厚内力,冒然习学必定走火入魔,极易陷入癫狂。”
“贺贺连城,”谭力咽了一下口水,略带紧张地问道:“你你快告告诉我,剑法在何处?”
“再后来,仁宗皇帝恐千屠剑法丧毁人心,便将其一直封存于供奉太宗皇帝遗物的龙阁中,再不许外人触碰,只有那本千虹剑法,成为了历代鹏主传承的看家本事”
贺连城仍旧答非所问,仍旧自顾自地说着。
“高荷恩的本事想必谭大人也见过,他习练的便是千虹剑法,若是有人能够学成千屠剑法,那么这武林第一的宝座,怕是要易主了。”
“贺连城,捡重点的说!!!”
谭力终于失去了耐心,他抓起宝剑抵在了贺连城的胸口。
“谭大人别着急,您说了半天也没告诉我究竟想要哪本剑法,老夫这才说个明白,好让您自己选择。”
“两两本我都要!”
贺连城假意转头,望向倒在一旁的徐延。
谭力高呼一声,一下便跳了出去,双手不住在徐延身上摸索,神情贪婪又可怖。
贺连城暗暗调息,只觉已恢复了一成功力,他缓缓拾起身旁的宝剑
“师父!”
忽然,不远处的一声哭喊,让贺连城刚刚升起的杀意瞬间化为乌有。
(三)
“老贺,你骗我,”谭力看到贺连城手里拿着长剑,一脚踢在了徐延身上,一脸阴狠道:“这少年是谁啊?”
“谁让你回来的,快滚!!!”
即便刚刚面对三百名兀儿赤,贺连城的脸上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慌张。
“看来这少年对你很重要啊,”谭力眯起双眼,似笑非笑道:“该不会那两本剑法就在这小子身上吧”
“当”的一声,谭力轻易格开了贺连城的飞剑,转而一掌拍下,势大力沉。
贺连城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口中不住涌着鲜血,他的肺腑已被谭力震伤,已经无法抵抗了。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适庸。”
谭力缓缓上前,他没有想到刚刚还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少年,神情竟变得如此迅速,眉眼中还透着一股狠辣劲。
“师父是你杀的?”
谭力望了望地上的尸体,笑道:“地上躺着这么多人,不知哪个是你的师父啊?”
看着徐延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陆适庸第一次感到愤怒,胸中似凭空燃起一场大火,直烧得他呼吸急促、面红眼热。
嫉恶如仇这四个字,过去徐延很少提起,但陆适庸却牢牢记下了,因为顾少炎曾告诉他,这是成为大侠的前提。
何况,身前站着的,正是杀害师父的凶手。
“小子,纳命来!”
谭力这一招“扶摇直上”,本就是九霄剑法中十分迅猛的,为了尽快解决战斗,他鼓起了九分劲气,誓要一击制敌!
“傻小子”
气力衰竭的贺连城微张着双眼,心中万分担忧,毕竟面对谭力的蓄势一击,少年竟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习练了近三十年九霄剑法,谭力自认为武功超凡,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败在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手上。
挂在谭力脸上的自信渐渐消失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对面的少年不仅没有躲闪一步,反而顺着自己的招式猛然抽出佩剑,全力来迎。
一道金光射进谭力的双眼,他意识到少年手中的长剑绝对是件宝器。
剑尖相抵,劲气冲撞,瞬时激起万千枯草,仿佛天上翻了栽盆。
“唔”
谭力收招后退,手臂上传来一阵酸麻,低头再看,只见自己手中那柄励翼剑早已从当中断裂,成为废品。
“这这”
谭力眼如铜铃,盯着少年手中的宝剑看了又看,只觉愈发眼熟。
“这这是”
陆适庸已经动了杀念,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有杀过的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哪里来的勇气。
“凭借宝剑不算英雄,有有本事比比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