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章 他活着,我才能活下去

应竹君心头骤然一紧。

这不是寻常寒暄。

这是试探。

她垂眸,掩住眼中刹那闪过的警觉,随即轻咳两声,嗓音微哑:“你拉我上来后,罚我抄了三遍《弟子规》,还藏了我最爱的泥哨。”

话音落下的瞬间,应伯肩头猛地一颤。

他缓缓抬头,昏黄烛光下,眼角竟泛起一层水光。

“像……太像了……”他喃喃道,声音几不可闻,“当年的事,除了老奴和小姐……再无人知晓。”

应竹君不动声色,只轻轻搅动药羹,目光低垂:“你是府里最疼我的人。”

应伯深深看了她一眼,终是低头退下。

可就在转身刹那,他的脚步顿了顿,袖中手指悄然攥紧——那一声“砚哥哥”,终究没问出口。

他知道有些事不对,但他选择沉默。

而这份沉默,或许比任何言语都更沉重。

夜更深了。

暴雨骤至,雷鸣撕裂天幕,电光如银蛇狂舞,照亮整个丞相府。

一道黑影破雨而入,直扑西跨院。

谢砚浑身湿透,剑未出鞘,却已寒意逼人。

他一脚踹开房门,刀尖直指床上之人,声音冷如霜刃:“你说,我去年送你的松烟墨,为何至今未拆封?”

应竹君早有预料。

真正的应行之从不执笔,那方墨锭一直静静躺在书案暗格中,从未启封。

若她推说遗失或毁坏,反倒可疑。

唯有珍藏,才合情理。

她缓缓起身,动作缓慢却稳定,从怀中取出一方陈旧墨锭,递向烛光。

“我不舍得用。”她嗓音平静,如同细雨落地,“你说这是你攒了三年月钱买的。”

谢砚瞳孔骤缩。

她继续道:“我还记得……那天你在院子里练字,手冻得发紫,却笑着说‘只要少爷能写好一笔楷书,就值了’。”

她顿了顿,指尖抚过墨上刻字——那是她亲手替兄长题的回赠诗句:

“砚存于心,不负故人。”

轰隆——!

一道惊雷劈落屋脊,整座庭院为之震颤。

谢砚手中的剑哐然坠地,溅起水花四溅。

他死死盯着眼前少年,那张苍白脸上,分明写着不属于病弱公子的坚毅与冷静。

那不是怯懦者的目光,而是执棋者俯瞰众生的眼神。

“你……到底是谁?”他声音嘶哑。

应竹君没有回答。

她只是轻轻将墨锭放回枕边,低声道:“我是应行之。是你从小看到大的那个少爷。”

雨声盖过了心跳。

谢砚跪了下来,不是因为屈服,而是因为他忽然明白——

这场风暴,早已开始。

而他,已被卷入其中,无法脱身。

三日后,府中举行小祭,纪念早夭庶子。

按例,由嫡长子代表宣读祝文。

王氏本欲推病弱庶孙代劳,却被应伯抢先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