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做出了选择,比起高高在上的指挥者,他更愿意去帮助自己朝夕相伴的朋友。
此刻,只要沈云轩一个眼神,他的刀就会斩断一切。
恺撒的嘴角依旧挂着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但他领域“镰鼬”早已无声地展开。
无数细微到肉眼无法察觉的风刃,像最致命的蜂群,将昂热的每一个退路都彻底封死。
这位加图索家的继承人,用最优雅的姿态,做出了最冷酷的抉择。
追随压倒性的力量,让家族的荣耀凌驾于一切之上,这是镌刻在加图索家血脉里的法则。昂热?他不过是一个值得尊敬,但已经过时的合作对象。
源稚生和上杉越一左一右,如两尊门神般站在沈云轩身后。
一个“王权”的重力场若隐若现,一个“黑日”的气息让空间都为之扭曲。
他们是新王最忠诚的武士,只为王的意志而动。
而最让昂热感到彻骨寒意的,是那个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女孩。
绘梨衣安静地站在沈云轩的身侧,那双深玫瑰红色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通过小本子交流的女孩,沈云轩为她重塑了血脉,解开了她言语的枷锁,也给了她选择的权力。
她抬起头,平静地直视着昂热,用一种清脆而又带着绝对命令的口吻,轻声说道。
“任何想要伤害云轩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言灵·审判。
虽然没有真正发动,但那股直指灵魂的死亡敕令,让昂热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
他被包围了。
被他最优秀的学生们,被他最可靠的盟友,被他亲手扶持起来的力量,毫无悬念地彻底包围了。
这是一种何等的讽刺。何等的……绝望。
“另外,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对抗整个秘党了?”
沈云轩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死寂。
他向前走了两步,与昂热的距离拉近到不足一米,那颗星尘在他的指尖明灭不定。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沈云轩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重锤般敲在昂热的心上。
“昂热,你连你最优秀的学生都无法号令,凭什么代表秘党?你连即将苏醒的君王都毫无察觉,凭什么担任人类的守护者?”
“不,你根本就不在乎人类,你只不过单纯的渴望复仇罢了。”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复仇男神,我的好校长。”
他顿了顿,白金色的瞳眸里闪过一丝怜悯,像是在看一件即将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古董。
“你代表不了任何人。你只能代表你自己——那个纠缠了你一百多年,早已与守护无关的可悲执念。”
这番话,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昂热最柔软、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内核。
他百年的坚持,他的复仇之火,他作为人类守护者的信念……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口中,竟成了“可悲的执念”?
昂热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沈云轩说的是事实。
他看向恺撒,加图索家的继承人,此刻正用审视投资品的眼神看着他,显然,他已经成了不良资产。
他看向楚子航,那个他曾寄予厚望的少年,此刻的刀锋只为新王而鸣,冰冷而决绝。
他最后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一直躲在角落,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衰仔。
这个级的存在,是他最后的底牌,是他认为可以制衡一切的“钥匙”。
“路明非……”
昂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最后的,几乎是哀求的希冀。
“你呢?你也要选择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