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纽约,曼哈顿中城。
白泽送出的那封信,并未通过任何现代化的邮政或快递系统。
它由一只经过炼金术改造的银隼携带,双翼振动间悄无声息,仿佛融入了风中。
它以凡人无法追踪的速度,跨越大陆与海洋,精准地降落在了意大利科莫湖畔一座古老庄园的露台上。
信封由特殊的龙皮制成,上面烙印着一个古朴而复杂的炼金法阵,除了特定的血脉,任何试图强行开启它的人,都会在瞬间被法阵中蕴含的元素力量撕成碎片。
信的内容简单到极致,只有一个地址,一个时间,以及一个单词——“w”。
对于加图索家族的族长,庞贝·加图索而言,这一个词就足够了。
它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他所有伪装之下,那个最深邃,最黑暗的锁孔。
于是两天后,他出现在了这里。
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雪茄俱乐部,隐藏在第五大道一座毫不起眼的古典建筑顶层。
这里的空气中,漂浮着昂贵的古巴雪茄与百年威士忌混合的醇厚香气,每一件家具都来自欧洲某个衰落王室的拍卖会,踩在脚下的波斯地毯,年岁比啊美莉卡这个国家还要久远。
这里是旧世界权贵们最后的避难所,也是新时代野心家们密谋的猎场。
沈云轩独自坐在壁炉旁的切斯特菲尔德真皮沙发里,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将他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他没有抽雪茄,只是随意地晃动着一杯“麦卡伦绚俪”,琥珀色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摇晃,折射出迷离的光。
绘梨衣被他留在了公寓,由青龙和白泽陪着。
小姑娘最近迷上了拼图,正对着一幅五千片的星空图较劲,这种场合,不适合她。
俱乐部厚重的橡木门被两位侍者无声地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一头用发蜡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面容是典型的南欧式英俊,眼窝深邃。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亮蓝色阿玛尼西装,却没有系领带,顶级丝绸衬衫的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膛和一小撮精心修剪过的胸毛,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到几乎能液化的雄性荷尔蒙。
他脸上挂着一抹慵懒而迷人的微笑,目光扫过俱乐部里那些低眉顺目的漂亮侍女时,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像一头正在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
他就是恺撒的父亲,加图索家族的现任族长,秘党校董会里最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庞贝·加图索。
“哦,我亲爱的新王,让您久等了。”
庞贝张开双臂,用一种近乎舞台剧咏叹调的夸张语气说道,仿佛两人不是初次见面,而是久别重逢的挚友。
他径直走到沈云轩对面的沙发坐下,毫不客气地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支雪茄,用纯金的雪茄剪剪掉茄帽,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即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这地方不错,对吗?”
庞贝惬意地靠进沙发里,姿态放松到了极点。
“古老的木头,醇厚的美酒,还有漂亮的姑娘。人生在世,追求的不就是这些吗?权力,财富,美人……它们就像这雪茄,得慢慢品,才能尝出其中的滋味。”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透过袅袅的青烟,落在沈云轩身上,带着不动声色的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沈云轩没有理会他这套浮夸的开场白,只是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在橡木桌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极有分量的清脆声响。
“庞贝先生。”
他的声音很轻,却瞬间驱散了空气中所有的慵懒气息,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所有伪装。
“我时间不多。我来是想看看你们家族关于‘天空与风’的研究资料。而不是来听你的享乐主义哲学课。”
庞贝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连最基本的客套与试探都懒得进行。
这不符合任何政治或商业的谈判规则,这是一种源于绝对自信的绝对傲慢。
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又重新堆了起来,只是那笑意不再抵达眼底,像一张劣质的面具。
“当然,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