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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陈玄礼的直言

首先说完,接着就是其次。

吴筠道:“公辅心口有几处踹伤,看脚法是气急之下胡乱踹的。但是踹人的人力道不弱,虽未伤及公辅肺腑,却让公辅脏腑因此积血。贫道已经通过神针七篇里的针灸之法,导气归元,驱散淤血。”

“公辅脸上的伤是挨了耳光所致,好在打人的人极有分寸,没有伤及耳朵或者鼻子等重要部位。我已经在伤口敷了药,过几天就没事了。”

吴筠不禁松口气道:“如此一来,公辅的外伤算是治好了。”

“多谢道长费心,妾代拙夫谢道长活命之恩。”王韫秀以为吴筠已经说完了,福身行礼感谢他。

景贞一紧跟着道谢。

吴筠却道:“且慢,公辅这些伤只不过是外伤。他中的毒,才是至关紧要。”

王韫秀和景贞一顿时身体一颤,面面相觑。都感到诧异和后怕,竟然还有毒,幸亏请了吴筠道长。

王韫秀忙问道:“我夫君所中何毒?”

吴筠答道:“七情苦!”

“七情苦!”王韫秀心头骇然,心疼道:“传闻这是一种情毒,中了这种毒的人除非男女之间……才能化解,否则身体要同时承受着七种不同且疼痛非常的苦。”

吴筠捋须感慨道:“喜、怒、忧、思、悲、恐、惊,此乃医家所言七情。却唯独缺少佛家与儒家所言的欲,那是第八种苦。舍去七情,只剩下欲。可见公辅昨夜至今,经历了何种痛苦的煎熬。”

陈舒影惊道:“至今?据杨玉璃所言,她已经请人治好了七情苦。”

吴筠摇头道:“那只是暂时控制毒性而已,想要彻底清除,还需要王夫人……”后面的话,谁都说不出口。

王韫秀听了,瞬间羞得面红耳赤,

陈舒影轻咳一声,忙叉手道:“既如此,就不耽误时间。我需回去复命,告辞!”向吴筠使眼色。

吴筠会意,也向王韫秀叉手告辞:“若是有事,可差景丫头再来找我,贫道随叫随到。”

王韫秀谢过,并命景贞一送一送他们。

景贞一送他们到门口,打算等他们离开再回去。

陈舒影怕景贞一年少,不懂事。提醒道:“你回屋后,就到别处玩耍一阵,切不可去看望你表哥和表嫂。”

景贞一谢道:“刚才看你们的神色,我便知道一二。”说完,不禁咯咯的笑出声。

陈舒影这才放心,翻身上马,策马赶回金仙观。并不是先前皇帝,而是找到自己的父亲陈玄礼,如实禀报元载的情况。

陈玄礼感慨道:“王忠嗣果然眼光不错,会看人。”感慨完,又提醒道:“此事兹事体大,你千万要守口如瓶,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此事。”

陈舒影道:“父亲放心,孩儿不会说出去。”

“你先下去休息,有事再叫你。”陈玄礼打发了陈舒影,自己径直前往金仙观的正殿,觐见皇帝。

李隆基此刻正在殿内发呆,今天所发生的事太叫人匪夷所思。同时又感到后怕,有人竟敢把心思用到他头上,真是胆大包天。

恰在此时,陈玄礼求见。

李隆基命陈玄礼入内,听了他转达的元载情况,道:“陈卿追随朕共经患难,至今已有三十多年。朕对陈卿的信任,与力士是一样的。”

陈玄礼和高力士忙道:“臣深受圣人恩德,虽九死也不能报也。”

李隆基听了,心怀安慰,问道:“有件事你们要跟我说实话,你们认为此事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

帝王猜忌之心果然不是一般的强,到了这个地步依旧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元载等人的话。

高力士缄默不言,而是看向陈玄礼。此事皇帝很明显不是征求高力士的意见,而是想听陈玄礼怎么说。

陈玄礼会意,正色道:“臣与元载虽属上下关系,但接触不多。元载自任职以来兢兢业业,未曾有一丝懈怠。这些臣全看在眼里,没有一句妄言。”

李隆基点头认可。

陈玄礼受到鼓舞,沉声道:“料元载不过是小小的都尉,所掌兵马也是陛下兵马,一切全在陛下掌握不足为惧。幕后之人显然不是冲着他去的,如果不是冲着他,那又会是谁呢?”

经过这一番分析,王忠嗣之名,呼之欲出。

李隆基狠狠的一拍桌案,命道:“陈卿你只管继续说下去,我赦你无罪。”

陈玄礼抖擞了精神,沉声道:“王忠嗣任朔方、河东两镇节度使。自朔方至云中,边陲数千里,在要害之地,皆列置城堡,拓地数百里。边人以为自张仁亶之后为将帅者,皆不及王忠嗣。如此功绩,谁不眼馋。”

最后数落道:“他们不敢对战功赫赫的王忠嗣下手,只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元载下手。丝毫不体会陛下的良苦用心,这种人才是其心可诛。”

李隆基本来问的是事件的可信度,陈玄礼悄悄的转移话题,直接击中整个事件的要害。把整个事件直接定性为幕后之人对王忠嗣的打击,这样整个事情明朗化了。

元载当初拉上杨玉环,是以为在李隆基心目中杨玉环很重要。其实他错了,此时的李隆基心中功业,比爱情要重要。

陈玄礼到底是跟随李隆基那么多年,能够看出这点。所以拉上了王忠嗣,直接使幕后神秘人物变成了阻碍李隆基开创大业的阻碍。

李隆基叹道:“这幕后之人着实可恶,屡屡加害元载。这本来也没什么,年轻人多多历练也好。但令朕没想到的是竟然算计到朕头上来了,断不可容。”命高力士传边令诚进宫,祥查此案。

高力士还未动身,就有宫女来报说,边令诚求见。

李隆基示意高力士亲自去传边令诚进来,以示警告。

高力士去了之后,带回了边令诚。

边令诚扑通一声跪在御前,嘴里大呼“奴自请死罪。”

李隆基冷声道:“你干了什么事,竟然自请死罪?”

边令诚道:“奴追查到一股无名势力趁着鹰扬会势力衰弱之际,潜入长安并在郊外大庄园内集结。奴因担心打草惊蛇,并没有妄动。不料他们竟然买通了金仙观的宫女,做大逆不道之事。奴察觉时,已经晚了。只得立刻逮捕了宫女,并率人捣毁了那座大庄园。虽然一个都没有逃走,但都因负隅顽抗,被杀死或自杀。”

李隆基听了,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