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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安禄山很乖觉,自知得罪了杨国忠后患无穷。一面遣使进京,向皇帝李隆基和贵妃杨玉环进献各种珍奇古玩,讨他们的欢心。一面让安庆绪和安思霖火速离京,不给杨国忠扣押他们的机会。

等杨国忠后知后觉想起要给他们封爵赐官,软禁他们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杨国忠只好把目标对准还在长安城里待着的元载,而想要铲除这个人,首先就要得到贵妃的首肯。

他手里一张王牌,就是和他有私情的虢国夫人。这个女人最讨厌元载,早就想对付援助。是杨国忠一直从大局出发,一直强摁着不许。如今是时机了,自然要找她帮忙说动杨贵妃。

三月中的一天,杨国忠到虢国夫人府上求见。

虢国夫人听闻杨国忠来了,命身边的侍女都离开自己所在的闺房。然后很躺在榻上,等候杨国忠。

杨国忠进来看见虢国夫人的浪样,会心一笑,反手将门关了起来。

一阵云雨过去,自不用细说。

且说杨国忠和虢国夫人同床共枕,事后闲聊。

杨国忠道:“我想对付元载,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虢国夫人脸色一沉,冷声道:“你翅膀长硬了,竟然开始打起元载的主意,小心我两个妹妹和你过不去。”

杨国忠道:“贵妃娘娘和八妹都是我们杨家人,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再说我只是想削弱元载而已,并不想要他的命。”

“那么……你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对付太子。”

“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掌握。不过想要对付元载,必须先说动贵妃娘娘,这件事唯有你办得到,还希望你这次能帮我。”

“倘若我不帮你呢?”虢国夫人故意反问道。

“你不会的。”杨国忠伸手托起虢国夫人的下巴,“你比我想除掉他,又怎么会不配合呢!”

虢国夫人冷笑道:“你个没良心的,这么两下就想我帮你做危险的事情。”

杨国忠哈哈大笑,拉下帐子,继续温存。

这一日下午,虢国夫人进兴庆宫谒见杨贵妃。姐妹自过年后至今,一直都没有机会单独说话,显得十分亲热。

虢国夫人问道:“自过年至今,元载有没有进宫谒见娘娘?”

杨贵妃起初并不在意,随口道:“我和他时常在陛下在时见面。他属于外臣,怎么可能常与本宫在宫内见面。”

虢国夫人听出杨贵妃是有意在回避话题,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我问的是专门入宫谒见娘娘。”

杨贵妃略感惊讶,不解虢国夫人为何追问到底。

虢国夫人看杨贵妃不答,自问自答道:“没有是吧。看来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竟然不来谒见娘娘。”

杨贵妃道:“姐姐有话不妨直说,别拐弯抹角。”

虢国夫人道:“娘娘,那我可就有话就直说。元载和八妹的关系不清不楚,这也罢了。但是元载屡次胳膊肘往外拐,实在是太不像话。前不久竟然追着杨国忠,阻碍他推行国政,如此乖张,不加以惩治,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话是姐姐说的,还是杨国忠教姐姐说的话?”杨贵妃反问。

虢国夫人一怔,讪笑道:“自然是我自己想说的话。元载之乖戾,连陛下都对他薄有微词呢。娘娘还记得那次去华清宫发生的事情吧!”

杨贵妃长叹一声,道:“同室操戈,取祸之道,你们这是在玩火。我久居深宫对外面的事情,对朝政之事,没有兴趣。只是……你们切不可玩过火。”

虢国夫人闻言一喜,知道杨贵妃是松口了。忙压住内心的喜悦,向杨贵妃躬身施礼表示知道。

杨贵妃看着三姐窃喜的表情,心道:“你们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罢!既然朝廷分作两派,势同水火。为了避免元载被陛下误以为是骑墙派,就让你们对他下手好了。只要有我和八姐在,量你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虢国夫人在第一时间把贵妃同意的喜讯,告诉了杨国忠。

杨国忠听了,大喜。论对付元载,在他看来是稳操胜券。有好几年皇帝驾幸华清宫,都没让元载作陪。

这足以证明皇帝对元载没有多少恩宠,现如今贵妃娘娘不支持元载,想拿下元载的职务,真是轻而易举。

杨国忠也只打算夺元载的官,避免过度刺激杨贵妃和秦国夫人。

在不久之后,右相杨国忠和左相陈希烈陪同皇帝,在兴庆宫内游玩。皇帝身侧有高力士伺候,杨贵妃因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并未跟随。

杨国忠见机会难得,眼神示意陈希烈。

陈希烈会意,上前一步道:“启奏陛下。臣有一言,不得不禀明陛下。”

李隆基正在赏花,随口问道:“何事?”

陈希烈壮着胆子,奏道:“近来市井有谣言污蔑杨相公,说他以皇亲国戚得到相位,又用亲信执掌两大禁军。百姓都说……都说……杨相公用心叵测。”

杨国忠立马上前跪在皇帝面前,磕头并道:“请陛下明鉴。这绝对是市井小人因臣执法公允严苛,故用谣言中伤微臣。”顿首再拜。

李隆基眼神示意高力士将杨国忠搀起,并说道:“我并不在意,杨卿又何须紧张呢?”说罢,从杨国忠身侧走过,继续往前赏花。

杨国忠和陈希烈一对眼,眼神里充满了计谋得逞的意味。

两人紧随皇帝身后,杨国忠道:“陛下如此信任微臣,臣铭感五内。只是世间谣言太汹涌,臣不能不有所顾虑。臣与元载共同侍陛下已有数载。而元载与八妹的关系路人皆知。如今谣言四起,不可不防。既然元载不能去职,不如让臣辞去相位,以安内外之心。”

李隆基骤然停住脚步,心想杨国忠哪里是真心实意卸职,只不过是想以此为要挟逼迫我免去元载的禁军职务。

“右龙武军在元载的治理下,战力大幅提升。飞龙禁军更是屡次成功完成平叛的任务,元卿居功至伟。如果贸然去职,民心难安。”李隆基说完,不理会杨国忠径自走了。

杨国忠当场愣住,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