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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闯祸

朝廷和地方的矛盾,尤其是和地方手握重兵的节度使矛盾,随着大乱的平息逐渐浮出水面。

就在元载派出以裴遵庆为首,仆固忠婧为副的使团前往朔方抚慰仆固怀恩,同时调查整个事情的原委。

不久,襄州传来消息,有着“来嚼铁”美誉的来瑱,竟然拒绝了代宗调他出任淮西节度使的诏书。并上了万言书和部下的陈情表,恳求留在襄州继续担任节度使。

这还是在大唐危难之时,一门心思为唐朝抗击田承嗣等叛军的忠臣。

代宗看了万言书,生气道:“先帝在位时,召来瑱入朝。他竟然暗示自己部下上表挽留,以至于先帝误以为来瑱得军心,有让他回襄州。淮西节度使王仲昇被叛军围城,他竟然不救。如今调他出任淮西节度使,竟然又玩这一套。”

元载出班,奏道:“请陛下放宽心,臣必定会让来瑱入朝见驾。”

代宗道:“只此一回,如果他不肯入朝见驾,决不轻饶。”

元载领命而去。

回道元府,元载待在书房里,亲自写了一封信:

来瑱吾弟,亲启。愚兄与弟虽然素未蒙面,然弟在襄州时辅佐萧炅,北御叛军,东拒永王,安抚百姓等事迹,兄早有耳闻,深感钦佩。一直渴望相见,而没有机会见面。今大乱初定,朝中无事,各路节度使陆续入朝觐见圣驾,以尽臣子之责。兄望弟不负“来嚼铁”之美誉,早日入朝。愚兄自是朝夕盼望,与弟相见。右相兼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朔方河东陇右河西四镇节度使元载,再拜稽首。

信写好了,元载派亲信飞马送往襄州,希望来瑱见到这封信后,不再迟疑,火速进京。

亲信刚走,王韫秀用茶盘端着茶和两道精致的小点心进来。

见元载在揉太阳穴,王韫秀便问道:“夫君身体不舒服?”

元载摇头道:“没事。不过是有些犯困,揉一揉太阳穴就清醒不少。”

王韫秀怜惜道:“自夫君从前线归来,日复一日的在政事堂辛勤工作,竟然没有一天假期。为妻都为你的身体感到担心,怕你身体熬不住。”说着话,端茶递给元载。

元载接过茶,小抿一口,笑道:“有夫人时刻关心我,我于心足矣。至于朝廷政务,还是要操劳一些吧。毕竟大乱初定,百废待兴。”放下茶杯,拿了块糕点吃。

王韫秀轻叹一声,说道:“真就是日理万机,连师古的生辰都不记得了。”

元师古,元载和薛瑶英之子。因是在夏天出生,小名叫夏夏。今年五岁了,是一个人见人厌的调皮鬼。

元载想起这茬,拍着脑门笑道:“为父真是失职,这就去见师古。”起身就要往外走。

却被王韫秀叫住:“夫君就这么空着手去,不觉得心头有愧。”

元载看了自己一眼,哈哈大笑道:“是了。我这就去府里挑点好玩的,送过去给师古。”

王韫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这做父亲当真失败。”唤贴身丫鬟一声。

只见丫鬟捧着一个匣子进来,送到元载面前。

“这是……”元载打开匣子一看,竟然是一本诗经。

元载大吃一惊,五岁的孩子看诗经吗?

王韫秀从元载的表情就看出问题,气笑道:“你连自己儿子到了什么程度都不知道,真是……”

“打住,我这就去。”元载合上匣子,抱着往外走。

自758年到763年正月为止,元载连年在外征战。对元伯和、元仲武、元季能和元淑仪都管的比较少,何况是元师古。

好在有王韫秀在,元载也不那么担心。

薛瑶英自嫁入元府,一直待在内院的东跨院里,与和政公主比邻而居。这些年一直相处融洽,因是元师古的生辰,所以很早便来了薛瑶英院里。

两人见面,互相福身行礼,然后分宾主入座。

和政公主看到屋里成堆的礼物,笑道:“倒是本公主来晚了,其他姐妹都已经来过。”

薛瑶英笑道:“公主能来,我已非常高兴。”

“师古人呢?”和政公主问道。

“他被季能带出去,和兄弟们一起出去游玩了。今日是他的生辰,不好一直待在家里。”薛瑶英回道。

和政公主“哦”了一声,便不再说下去。

两人又聊了会儿天,忽然听到丫鬟来报说,主人来了。

和政公主笑道:“这个糊涂父亲,终于想起今天是师古的生辰。”起身,和薛瑶英到门口迎接。

元载见到和政公主也在,再看屋里的礼物,尴尬的笑道:“看来我是最后一个来的人。”

和政公主促狭道:“亏你有自知之明,不差。”

元载躁得面红耳赤。

薛瑶英笑道:“无妨。夫君能来就好,虽然师古不在家,知道夫君来也一定会感到很高兴。”

元载把礼物递给薛瑶英,问道:“他去哪里玩?”

薛瑶英把刚才告诉和政公主的有关元师古的去处,告诉了元载。

元载急道:“胡闹。师古只有五岁,跟着跑出去。万一遇到坏人,该怎么办!”

和政公主听了,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剑神就要出山。一柄长剑,再来一个纵横江湖。”

元载听了,不禁莞尔。

就在这时,丫鬟来报说:“四位少主人在街上和别人打了起来,好像吃了亏。”

真是怕啥来啥。

元载冷声道:“哪家的孩子这么大胆子,敢打我元载的儿子!”

“这……”丫鬟不敢说。

“只管说,我非要去找对方孩子的父亲理论。”元载昂首道。

丫鬟咽了一下口水,说道:“郑王、召王和韩王,还有华阳公主。”

元载吓得腿软,竟然都是皇子。幸亏和政公主扶住,没让元载在下人面前失态。

麟德殿,代宗面对跪在自己面前的皇子们和元载的儿子们,哭笑不得。一个个鼻青脸肿,在御医的诊治后,都头上包着绷带。

皇子们满面委屈,元载的儿子们战战兢兢。

华阳公主躲在独孤贵妃的怀里,哭哭啼啼。

“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代宗有些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