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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辞质问

“华倚院的衣服送回过来了。”一听冬梅不去说她们偷懒,笑的扒拉那头的衣服:“要我说大夫人心底好,手下的人也和善,不像二夫人那尖酸刻薄的,那寻常丫鬟的衣服往我们这儿丢,正当我们好欺负了。”

话罢提起一件衣服:“瞧,在这儿呢!”

从最底下抽出一件外衣来,冬梅三两下包成一团跑了回去。

不知怎的,一路上脸颊热热的,浑身热气直往外冒,回到屋子里小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喝了酒,脚下发飘。

冬梅递过衣服摊在桌面上,快速退到了后面,荣春秀拿起细细闻了闻,确有另一味药的气味不假。

那头的冬梅不停的擦汗,扯着领子扇风,荣春秀抬眼看她:“冬梅是不是刚才在屋子里待了?”

宋玉环转身去看,立刻懂了荣春秀的意思,不用多言,她已经知道方明昭的确被人下药了!

这不是拿他的命开玩笑吗!

心灰意冷转而怒火中烧,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荣春秀帮着冬梅扎了几针,那股燥热瞬间压制了下去,药性已经淡化,多喝些水也就罢了:“你先出去吧。”

冬梅仿若做了错事的孩童埋着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宋玉环忍着发颤的身子抬头来问:“春秀,另一种药又在何处?”

荣春秀刚才便发现了那盏已冷却的檀香炉中有药物灰烬,只是房中有两个香炉让她很是疑惑。

顺手开了那个较新的炉子,让她惊讶的是里头居然也有用过的药,这药很常见,寻常铺子里都有。

摊开手绢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宋玉环死死盯着那个香炉子。

她可眼熟的很,时常摆在老夫人屋子里,今儿到了这里,不用在猜是谁了,这东西是老夫人的!

宋玉环的心沉到谷底,昨夜方府闹的有些热闹,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说是这些日子操劳,就不要出去走动了。

她心下疑惑,老夫人何时这般要好来管她的身子了,便留了个心眼让冬梅盯着些动静。

直到后半夜华倚院里还不停歇,她派人去问皆被老夫人的人拦了下来,说是不用管,一直到晨间官兵来府,才知道府里下人被关进了大牢。

她是方府夫人,外头的人定然是说她如何如何,又有谁知她处处受限,被个二房爬到了头顶上。

一大早琼嬷嬷就去打听,清心斋里的丫鬟传出来一句老夫人有意让荣春秀进府来做小。

宋玉环也不是傻子,想起昨夜的事和屋子里的药,她便明白了。

这东西是冲着荣春秀去的,结果被李如霜用了去。

老夫人生的龌龊心思,宋玉环是一万个看不起,荣春秀将东西摆在一边,宋玉环嫌弃的盖了起来,皱着眉头问道:“春秀昨夜”

“昨夜?”

宋玉环实在是没有这个勇气问,摇摇头:“没什么多谢”

若不是荣春秀,她定然是要恼方明昭,日后心结不解,夫妻离心,究竟会如何她也无法预测。

“春秀,北疆既有这个药材,可有法子替我购些来?”

“夫人,还是您自己寻人来的安心些,眼下急用,想来宫中也有的。”

宋玉环知道荣春秀的顾虑,事情牵扯到钱上说不清,她拉起荣春秀的手道:“春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帮了我许多,不管你说多少,我不会提疑,漫然是个天价我也不皱眉,凑也凑给你,你只管放心。”

又道:“这东西既是珍贵之物,宫中就算有,想来也不多,还是要你费心。”

“夫人你这么说了,我自当尽力,倒是我铺中还有一些,能撑上几日。”

“那便多谢你了。”

荣春秀施针暂且稳住了方明昭的病势,药丸化水也能安稳过一夜,交代嘱咐万不可在有大动静。

“夫人也要注意些,一会儿难忍便在吃一粒药丸。”

“我记下了。”

荣春秀看完诊便要离去,天色早已昏暗,依稀透着些光亮不肯歇去,宋玉环留不住荣春秀,只得叫冬梅去她库中先将诊金结了。

荣春秀只是笑着摇头:“夫人明日派人来,我一并带着过来就是,眼下天黑我带着也不适宜。”

“这样也好,冬梅,门口的车可备好了?”

“早备下了,胡卫也等着了。”

如此很是妥帖,宋玉环点了头止步房前。

宋玉环这回铁了心的要将方明昭圈起来,若是老夫人有疑,定要将这东西摔在她面前,叫她难堪!

荣春秀由冬梅带着出了院,一路到了门前却见余汶站在门旁。

荣春秀支开冬梅走到近前:“余嬷嬷在这儿可是有事?”

余汶一直等着荣春秀,如今真来了,到叫她不好开口,犹豫了一会儿才道:“荣姑娘你今日可传消息给我了?”

“什么消息?”

余汶掏出荣春秀写过的药方和那张纸条放在一起比对:“姑娘,这可不就是你的字迹吗!你何故还装作不知”

“嬷嬷已经认定是我,还来问,岂不是多此一举?”

余汶此举叫她反感,先不论这不是她做的,就算是她做的,她也不该堂而皇之的来试探。

瞧着荣春秀不声不响,余汶以为她是默认,就算惹她不快,她也不该蹚浑水了,毕竟她是个外人,暗害自己的主子,被发现了她便没法在方府待下去了。

双手紧握继续说道:“老奴感念荣姑娘救我孙儿一事,人情总归是人情,老奴定会还的,荣姑娘,你看你要我怎么做才合适?”

荣春秀不由冷笑一声,淡然道:“嬷嬷真是耍的好脸面,怎么做才合适?这个问题我还真没考虑过,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将你孙儿的那只脚在打跛了你看可行?”

“荣姑娘!”

余汶吓的脸色大变,荣春秀拂过衣袖微侧过身:“嬷嬷现在来问,不觉得为时已晚?日后我会在信中右下落款一笔梅花,该如何,你便自己看着办。”

真叫人心塞,居然有人用她铺好的棋子来冒充自己,能干这事的也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