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农村家风严谨的,老公公说话,作为晚辈的儿媳妇是不能插嘴顶嘴的。
宇飞见侯金贵说话期间,他大媳妇没有顶嘴,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涨红了脸拉了俩孩子进屋。
侯金贵还想骂,宇飞急忙劝道:“老哥,别动气,小孩子家都很顽皮,何况你还不知道是啥原因,三丫头干架,这样对她们的确很不好。”
一句话提醒了侯金贵,他急忙喊来脸上挂着眼泪珠子的三丫头问明白原因。
三丫头满腹委屈的样子,抽抽噎噎告诉她呀呀发生事情的前后经过。
原来三丫头玩腻了画画,忽然踮起脚一把扯了二姐姐的作业本。这才招致大姐姐二姐姐的围攻,三丫头哭诉完,还扑倒在呀呀怀里撒娇。
“你这孩子,我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这真就委屈了另外两个丫头。”说话侯金贵眯缝眼瞄了一眼大媳妇的家门口,对宇飞说:“大侄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宇飞知道侯金贵要去干啥,他是去跟大媳妇赔不是的。他点头,目送他朝大媳妇家走去,回转身看小丫头已经没事了,脏兮兮的小手捏了一片柿子树叶,在摇晃玩儿。
宇飞本来没有注意这一片儿叶子,但是在三丫头翻转来玩的时候,看见一条很小的八角丁。
八角丁想必很多人都知道,蜇人很厉害,稍稍沾点它的刺,手就要疼还得肿。
小丫头太小,不知道这接近枯萎又黄又绿的叶子中藏着可怕的生物,玩得开心,小脸蛋笑得很好看。
宇飞怕她被八角丁伤害,急忙伸手去夺叶子,小丫头警惕性很高加上宇飞是她第一次看见,不知道是被八角丁刺了,还是因为宇飞的突然出手,吓得丢了叶子咧嘴哇一声大哭起来。
这边侯金贵好说歹说才让大媳妇放心他带两个丫头出来,又见小丫头在哭闹,边上的宇飞不知所措中,不由得胡子翘起怒道:“这小丫头片子真会折腾,整天就知道哭,你呀呀还没有死你号什么丧?”
唉,三丫头就够折腾人了还生?宇飞摇摇头解释道:“老哥,她是因为被八角丁刺了哭……”
“豁,八角丁刺了好办。”说话侯金贵对两个大孙女说:“去屋里婆婆给鸡翅吃。”两大丫头对小妹妹的哭闹无动于衷,听说屋里有鸡翅膀吃,开心得乐哈哈跑进飘来香味的厨房里去了。
宇飞看侯金贵把刚才丢弃的叶子找到,并且逮住那条貌似半死不活的八角丁,用一块石头捣碎,八角丁尸体成为一滩绿色粘稠的汁液,侯金贵把这些绿色粘稠的东西,往小孙女被八角丁刺的手指上敷,边敷边哄说:“好了,马上就好了,不疼了。”
宇飞看得出,侯金贵还是有点偏爱小孙女。
小孙女就是侯金贵二娃子的闺女。
果然,被涂抹了八角丁尸液的小孙女立马止住哭声,却又换了另外一个要求说:“呀呀,我也要鸡翅膀。”
“去,屋里找婆婆要。”侯金贵冲厨房位置指了指,也懒得继续照顾小孙女,冲宇飞笑了笑说:“让你见笑了,每一天这三丫头都会出那么点幺蛾子,整天把这屋里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好在两大的丫头已经上小学了,屋里才安静不少。”
“小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包括我也是。”
宇飞说话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那个时候,宇飞的个子偏矮,无论读书还是在家附近玩都比较吃亏。
孩子们一起玩捉迷藏,他总是被逮住被罚独自站在一个圈里最多的人。
还有就是,家里条件曾经不是很好。
宇爸爸上班很累,想要休息,他就在边上折腾想要大人陪玩。
结果被宇爸爸罚站在太阳下,一张小脸被晒得通红,宇妈妈回家看见心疼死了。
宇爸爸知道自己错了一个劲的跟儿子跟老婆道歉。
宇飞还记得原来那个家,日子过得无论多么困难,多么艰辛,父母从没有吵架拌嘴。
父母总是拿出舍不得吃最好的东西给孩子,把舍不得花的钱,用在孩子身上。
努力让孩子吃得好穿戴好,而他们自己却过得很苦。宇飞很清楚的记得,爸爸的一件衣服洗得发白都舍不得丢,最好还是妈妈丢了撒谎说不知道放哪了,他才答应买衣服穿。
想到宇爸宇妈,宇飞的眼睛湿润了。
侯金贵老汉注意到宇飞的情绪不对,以为是孩子们的哭闹影响到他,急忙问:“大侄子这是咋啦,你大人大量可别因为小孩子闹,就生闷气,以后都不来我们家了。”
“不会,我是因为别的事。”
事实上,宇飞觉得一个家热闹点的好,这样才有气氛。
想到远在他乡的宇爸宇妈现在孤零零的过着单调无味的日子,心里着实难受。
中午了,出去锄地侯金贵大儿子扛锄头回来吃饭,看宇飞跟老子在拉家常,笑了笑,把锄头狠狠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敲,接连震耳欲聋的敲打好几下才把锄头上的泥巴敲打下来。
侯金贵问儿子:“草除了?”
“是嘞。”
宇飞发现侯金贵儿子话不多,就是看人也很不好意思偷偷的看。
几十岁的男人家,就像大姑娘不好意思啊。
侯金贵又说:“明天该打药除虫。”
大儿子答复说:“是嘞。”
侯金贵爷俩,你一言我一语,宇飞在边上算是听明白了,这侯金贵的儿子目测也在他的种植园干活?
“今天宇老板在,你也过来喝一杯?”
侯金贵大儿子貌似有所顾忌瞄了一眼屋里说:“还是算了,孩子她妈吃啥?”
看得出,侯金贵大儿子很爱惜自己的媳妇。
老子喊他去吃鸡汤,他居然为了媳妇拒绝。
侯金贵面色一沉,嘟哝一句说:“没出息的东西。”
宇飞觉得侯金贵这一点做得的确欠妥。
儿子媳妇本就是他名下,也是他侯家的人,怎么就不能一起来吃饭?
宇飞是看不惯这种轻贱女人陋习,他笑着对侯金贵说:“老哥,要不把一家子人都喊在一起吃热闹热闹?”
“嗨嗨,咱家没那个规矩,一般媳妇儿都不能随便上正桌。”侯金贵笑眯眯的对宇飞说这话。
宇飞的面色越来越阴沉,他努力压制心中的忿忿不平说:“老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怎么还存在这种偏见的陋习,如我没有在你们的陋习我不管,但我今天在这,所以我不喜欢这种陋习出现。”
“大侄子,这是我们的风俗,家里女人都不能上正桌,包括我的三孙女。”
难怪,这的人拼死都要生儿子,这是因为女的在这一片没有地位,正桌都不能上。试问,那家能缺女人,没有女人的日子,那个男人能畅快的过好一辈子?
女人生孩子辛苦,操持家务辛苦,青春年少进婆家门,累死累活还不能上正桌吃饭,这还辛苦个毛啊。
这样一想,宇飞不干了,起身站起,表情特别严肃道:“老哥,今天我来不希望看见不喜欢的陋习,要不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