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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绿帽子

“皇上恕罪。”长泽苦笑着跪下,“王爷,去追查凶手了。”

早点儿回来吧王爷,这要是晚了一步,他估计就得人头落地了。

盛怒中的老皇帝还真有那么一点儿气势,不过似乎是有所顾忌,他倒是没有真的砍下长泽的脑袋,而是甩手将长剑一扔,冷冰冰的道:“长泽,朕再相信你一次,若是没有抓到凶手,就是贵妃亲自来,也救不了你。”

他说这话已经是软化下来的意思了。

长泽心中骤然松了一口气,悄悄的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

不过皇帝却并没有打算放过魏临渊,扭头就吩咐身边太监:“去,看看临王在哪儿,可有抓到凶手,带过来。”

“是,皇上。”

魏临渊距离他们其实并不远,就在令妃的宫中,他找了那宫女半天,碰巧在偏殿的后面碰到了那小宫女,对方将一个小包袱紧紧的抱在怀中,左顾右盼,神色焦急。

可惜等了半天,都未曾等到那个人。

时间紧迫,魏临渊再等不及,长剑轻飘飘的架在了那小宫女的脖子上。

“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宫女瞳孔骤然紧缩,惊惧的扭头,撇清楚了身后人的面容,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王,王爷!”

她吓得几近抽搐,魏临渊脸上也露出诧异的神色。

这小宫女他认识,见过,也熟悉。

堂堂王爷,常年在边关镇守,他对宫中的人应当是不熟悉的,可这宫女,他确实见过许多次。

曾经在穆兰亭的凤栖宫中,这小宫女是紫衣中的一人,做事激灵,很讨穆兰亭欢喜,他本以为,对方死后,身边的宫女也会像是另外几个一样流落到浣衣局,司衣司等处,没想到对方竟是到了令妃的身边。

大王爷忽然想起这事儿,脑海里面却没半点儿回忆往昔旧情的念头,只觉得这宫女越发可以,长剑手紧,逼问:“你这里面,都是些什么?”

宫女捏着包袱的手紧了紧,斟酌了半天,最终心里面是敌不过魏临渊的威胁,双手撑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一五一十的哭诉着说道:“王爷,王爷饶命,这都是令妃娘娘人让奴婢去做的啊……”

反正人都死了,她就是说出实情,令妃也拿她不能奈何。

天色渐渐大亮,日头高照,皇帝在流霜宫中等了一个时辰,令妃的尸体因为没有做得当的处理,已经生了尸斑,看起来再没有当初的那种美感,长泽交集的伸长了脖子,没有看见魏临渊。

王爷啊王爷,您可快点儿吧。

他心中急的火烧蚂蚁,视线故作淡然的收回来,掠过令妃的时候,他眉头轻轻一拧,又被微风很快抹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死去女人的面容,竟是有几分肖似姐姐。

长泽心大,一边生怕自己人头落地,一边儿脑袋里面的画面天马行空的换了一幅又一幅,直到魏临渊一只脚踏进了门。

“王,王爷?”青年眼角憋出两滴鳄鱼眼泪,感天动地的喊了一声。

魏临渊也没辜负他的期望,旁边还跟着一个抱着包袱的宫女,畏畏缩缩,两眼泪汪汪的样子比他还惨,还可怜。

皇帝一身还没消散完的火气又重新聚集起来,手旁边儿一个结了灰的杯子已经砸了过去,“你还知道回来?朕当你已经畏罪潜逃,回到你的大西北,决心造反了。”

这话真当诛心,魏临渊替皇帝卖命这么多年,到头来也就换得这样一句话,纵然早已知道对方防备心思,也不免心寒。

好在大王爷审时度势,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杯子,顺势就单膝跪下:“皇上,臣只以为碰到了凶手,不曾想……皇上,此事机密,这人……”他瞥了一眼周围一圈的太监宫女。

皇帝不耐倒:“有什么事,你直接说便是。”

魏临渊脸色不大好,眉间又透出隐隐的焦虑,再次喊了一声:“皇上。”

这故作焦虑的模样就是冲着皇帝去的,他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准该不该让身边的人下去,深思熟虑了一会儿,他到底信不过魏临渊,伸手指了指长泽:“其他人出去,你留下。”

“我?”长泽一愣,反应很快的应了一声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儿。

熟料魏临渊迟疑道:“皇上,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嘴里含着秘密,一副吐不出来吞不下去的样子,人都走得干干净净了,皇帝脸色一垮,厉声道:“临王,你有话便直说,朕没那么多心思同你耗在这里,若是今日,你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再想想该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

当然是给他一个满意答复咯。

魏临渊收起了那些虚情假意的担忧,往后退了一步,让出身后的小宫女,“说吧。”

小宫女一见为皇帝就怕得牙齿打哆嗦,可身后又站着一尊魏临渊,煞神,前有狼后有虎,到了这里,已经容不得她退后了。

小宫女眼睛一闭,心一横,跪在地上道:“参,参见皇上……奴婢,奴婢有事禀报,令妃娘娘,同,同大内侍卫,有,有染。”

她结结巴巴的说完一句话,也不敢抬头去看皇帝的神色,脑海之中只余下一片空白,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自己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奴婢,奴婢平日里就只是替,娘娘,送,送送东西,书信。”

室内一片鸦雀无声,寂静像是浓稠的墨,压迫下来,抽走了空气,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小宫女吓得几乎晕厥过去。

直到那颗跳动不停的心脏几乎将她的耳朵震聋,她才听到皇帝问:“那个大内侍卫,是谁?”

“是,是,殿前金刀侍卫,周,周成光大人。”

长信候幺子,下一任侍卫长的接班人。

皇帝冷静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捏着生了灰的茶杯把玩了许久,指着那小包裹问:“这就是赃物?里面是什么?”

“是,是……”牙梆子紧咬的宫女不敢回答,脸颊顺势抽了筋。

屋内就几个人,她说不出来,皇帝就指挥着长泽打开了那包袱。

肚兜,香囊,绣帕,信件,基本上都是些私物,同魏临渊那一瞥看到的不差,长泽将信件打开看了一下,简简单单几个字,尽是思念之意,这字迹,皇帝相当熟悉。

可不就是令妃的么。

作为进宫的妃子,自然不能单单只看脸,才情,学识,总归得懂上一些。

皇帝从未觉得自己有这么冷静的时候,可他条理清楚的召了太监进来,又平静的吩咐:“令妃御前失仪,活剐了,扔进乱葬岗喂狗。”

宫中喂狗的娘娘不多,那太监反应慢了半拍,对上皇帝一双阴骘的,犹如毒蛇的眼神时,吓得下腹一紧,应了一声是,逃命般的跑了。

“魏临渊。”皇帝仰倒在椅子上,“令妃的事情,朕不同你计较,可那背后凶手找不出来,太后娘娘的小长公主就多一日在牢中受苦,你且看着办吧。”

没有打砸怒骂,可皇帝的那一双眼睛之中,却隐隐露出些疯狂。

魏临渊心中一寒,生出几分戒备。

“诺。”

皇帝走了,却没看那暴尸在院子里的令妃一眼,长泽浑身发寒,跟着魏临渊出了宫,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脖子道:“王爷,皇上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他,他会不会对老师出手?”

魏临渊:“不会……暂时不会。”

可说这话的时候,他总是没底,理智上他可以分析,李慕歌现在身份特殊,他没办法动人,可感情上,他却心生担忧。

怕对方忍不住出事,怕对方受伤。

那种是拆骨抽筋之痛,他并不想再感受第二次了。

“可……”长泽欲言又止,环视一圈四周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道:“令妃当初这般受宠,皇帝为了她,打压几位贵妃,又是几日不早朝,又是捧到了天上,这会儿说剥皮就剥皮,未免,也太狠心了一些。”

纵然令妃让他戴了绿帽子,可这马上翻脸的态度,未免也太叫人心寒。

魏临渊头痛不已,低声道:“或许,他早就有所怀疑。”

应该说,从令妃怀了皇子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了。

皇帝老了,多数的时候都是有心无力,当初的暗伤让他很难再有孩子,可惜这件事无人知道,令妃以为怀孕了就是一张底牌,却没想到,这是一条死亡之路。

纵然那孩子后来没了,皇帝却早已怀疑上了她,顺藤摸瓜,应该早就查到了长信侯府。

侯府势力虽小,可皇帝要面子,不可能将这事儿大肆宣扬出去,如今只不过顺应本心罢了。

当然,魏临渊半是猜测。

长泽却还是忍不住捏着拳头道:“皇上,有这么重的心思,我等岂不是……危险了?”

危险,特指的是魏临渊。

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帝早就看这位手握重权的权臣不顺眼了,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魏临渊冷笑:“是该小心他,当初摄政王就是太不设防……”

话音戛然而止,魏临渊自知失言,加快了脚步离开。

留下长泽茫然,这事儿和摄政王怎么又扯上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