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屋的附近都是竹林,环境清幽宜人,空气中都是竹子的味道,那味道清香宜人,让人嗅了也不自觉觉得很舒心,时而有清风抚过,风吹动竹叶沙沙的声音让人听了觉得倒觉得几分凄冷,只见竹屋里面冒出来一阵阵烟雾。
穆长鸳站在竹屋外边的草棚处,在那里支起了一个火炕,上面放着一个红褐色的砂壶,那小砂壶里面冒出一阵阵热雾,咕嘟嘟的冒着水泡。
他一袭青衫站在旁边,手里面摇着一把扇子。
随后,穆长鸳把砂壶提着耳柄放了下来,拿出一个釉青色的瓷器碗,将里面的汤药盛了进去。
“南星,你怎么醒了,别动。”他推开门,看到秦南星醒来。
自那日他给秦南星喂了神药之后,发现秦南星当真是起死回生了,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没有死,身体里面的血脉还在流动,否则的话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
秦南星嘴唇微微发白,眼底一丝红意,看着几分凄美,他张了张口想说,却一下子牵动了心脏,只觉得心里一阵剧痛。
“咳、咳咳……”袖子上面沾染了些许暗红色的血。
那些血其实是郁结在秦南星体内的毒,他吐出来反而觉得心里好受了很多,只是那血的颜色看起来却很吓人,像是中毒极深一样。
“南星,你别乱动,好好躺着就行。”
穆长鸳眼眸一阵心疼,上前坐到秦南星的床边,小心翼翼搀扶着秦南星坐下,二人目光交叠,只觉得一眼万年来形容也不为过。
“你是?这是哪里……”
秦南星眸子怅然,伸出手触了触穆长鸳的衣衫,但是他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好似随一阵风就会被刮走一样。
上次在李慕歌和魏临渊婚宴上,他明明是服了毒药自刎,如今眼前这一切好像虚假的,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又是如此真实。
“南星……”穆长鸳看着秦南星苍白的脸,心里心疼却依旧触动着。
好在秦南星命硬,估计也是因为他打小被血刃当做试验品,这才产生了一种与他服下的毒药产生抗素的一种物质,这才让秦南星侥幸活了下来。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好可怕……梦里……”秦南星眉头一皱,眼神里面透露着对生的渴望。
窗外的一缕阳光照在秦南星的侧颜上,苍白无力的肌肤又透露着一些清冷,他微薄的嘴唇却是泛着白意,唇瓣像是薄桃一样。
穆长鸳听了,心中一阵难受。
随后微微点了点头,拿起桌子上面的汤药,小心翼翼的在唇边吹着,等它微微温热了,这才把药送入他的口中。
“把药喝了吧,你体内还有些毒素,这几日我都会调理一些汤药给你。”穆长鸳悉心照料,说话和动作都是十分的温柔。
这个时候,穆长鸳看了看那黑色的药,他却是害怕似的躲在了后面,面色惊恐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不、不!我不要喝!”
穆长鸳愣了愣。
“这个是什么东西,我不喝……”秦南星的模样很奇怪,说话的时候浑身还不停颤抖着,时而睨着眸子望着穆长鸳。
秦南星如今虽然苏醒,可是脑袋却变得痴傻起来,根本不记得先前自己的经历,行为和言行就像是三岁孩童一般。
这几日,穆长鸳每每来竹屋,秦南星就像个孩子一般,蹲在门口守望着他,看到穆长鸳来了,他就喊着:“青衣哥哥……我今天有乖乖的喝药……”
穆长鸳看着如今的秦南星,心里虽然很心疼,但是至少他还活着,仅此而已,也就足够了。
“南星,你看看这是什么?”穆长鸳走到秦南星身边,一同坐下,二人就那么坐在门口。
两个俊颜小生坐在门口的时候还是十分养眼的,身后的竹屋更是被秦南星装饰了很多鲜花,看起来当真像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秦南星眨着眼睛,歪了歪脑袋,询问:“什么东西?”
穆长鸳手里面捧着一把梨膏糖。
随后他把糖衣剥掉,捏出一颗糖递给了秦南星,“你尝尝……以后喝药的时候,吃这个就不会苦了。”穆长鸳说话的时候很轻,和平日里探案的模样根本就是两个人。
“好……”
秦南星听后把梨膏糖塞进嘴里,他的表情很丰富,惊喜的拍了拍穆长鸳的手,二人坐在门口相视而笑。
穆长鸳看着如今秦南星的模样,心想他也不能离开人,便想着在他身边照顾他。
朝堂之内,慕容寻睨了睨那些大臣:“众爱卿可还有需要上奏?”
朝堂内的大臣也都是慕容寻的人,显然他们相处的也很和谐,那些大臣们摇头不作声。
“好,既然……”慕容寻刚起身,却是看到穆长鸳手里拱着一个白色的玉简。
众臣都纷纷看向了穆长鸳。
“穆爱卿,可有事?”
穆长鸳面色严谨,一身青衫显得他儒雅而庄重,他缓缓开口道:“启禀皇上,臣思量多日,决定辞官云游。”
这一句话说出,朝内的大臣们便是议论纷纷,大理寺少卿听了后也是直直摇头,这日后有案子想必二人也不会争夺着去处理了。
“穆爱卿,你可想好了?”
穆长鸳再次拱了拱手:“臣想好了,还望皇上成全。”
“知己不在,人世淡然。”最后穆长鸳沉重的说出了这句话,这下子那些大臣们也都停止了议论,一个个面色也是有些沉重,朝中众人都知道秦南星是穆长鸳的知己。
“朕允了。”
慕容寻听了之后便是答应了。
“谢皇上成全。”
穆长鸳就这么辞去了自己的官职,两袖清风淡出朝堂,然而所有都以为他当真是退朝归隐山林,实则是带着秦南星云游四方。
下了朝之后,慕容寻巧逢李慕歌进宫探望太后。
“参见皇上。”李慕歌看到慕容寻,该有的礼数还是很到位的。
“皇妹不必多礼,今日之事你可听说了?”
慕容寻和李慕歌并肩走着,身后跟了一群小奴才,他们一个个弯着腰身也不敢偷听主子们的谈话,就算听见了什么也只能装聋作哑。
“嗯,我师傅辞官了。”
“是因为秦南星,他并没有死。”慕容寻继续说着,但是李慕歌的反应却很淡然,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这件事我也知道,就随他去吧……秦南星也算还清了他身上的孽债。”
李慕歌目光悠远看着前方,眸子里面也是涌动着,慕容寻听了之后也是点了点头,毕竟穆长鸳为南岳做的贡献也很多,如今秦南星也已经痴傻了。
他们选择默言,成全了穆长鸳和秦南星。
李慕歌嫁给了魏临渊之后,魏老夫人经过先前的事情也没有那么排斥她了,虽然也是不怎么说话,但是日子过得倒也恬静。
“王爷,我进宫一趟!”
李慕歌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身暖黄色的水裙把她衬托的俏皮可爱。
“又去?你昨天不是刚去过么?”
魏临渊坐在院子里面看书,听到李慕歌这么说,他断然放下了手里面的书,抬起眸子狐疑的望着她。
“哎呀,我昨天进宫是去看太后了,今天和长泽约好了要教授手艺给他,现在也没什么事儿,我作为他的师傅,不得传授点什么给他么。”李慕歌笑了笑,挥了挥手说完话便是一溜烟跑了。
魏临渊冷着脸,看了看影七,扬眸示意让他跟上去。
“跟上。”
影七连忙甩着步子追了上去:“主子,等等我!”
自打成婚之后,这李慕歌一日比一日出去的勤快,天天在府里面连个人影也找不到,也不知道是真的太闲了还是什么,每当魏临渊下吵回来,就看不到她的人影,问影十六才知道这几日天天进宫,说是去找长泽。
魏临渊想到这里,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王爷……王爷!”
影十六从围墙后攀爬过来,“王爷!”脸颊上还沾了些灰尘,看起来也是笑人。
“主子这两天的的确确是进宫找长泽公子教授手艺了,我在那房檐上看的真真的!您呀,就别瞎想了……”
说着,十六从盘子里面拿出了一个果子擦拭一番准备咬,看到那魏临渊黑着的脸色,他悻悻的又放了回去。
魏临渊吃醋李慕歌去找长泽,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嘴上不说但是却一直让几个影卫暗中跟着她,然后回来汇报李慕歌的行踪。
“……”
影十六蹑着步子离开,看着魏临渊阴沉的脸色自己也是吃不消:男人吃醋真吓人。
当天日暮低垂,李慕歌哼着小曲回来。
“王爷,还有没有晚膳呀……”她东瞅西瞅,发现魏临渊站在厢房里面,接着便是蹦哒着进去了。
“有。”魏临渊开口,话语一丝慵懒。
李慕歌心情很好,进了厢房后,门却是一下子被关了上去,接着便是有一个高大的身躯把她给圈住了。
“王、王爷,我饿了……”她心里一阵狂跳。
“可本王也饿了,你先喂饱本王。”
说罢,魏临渊揽住李慕歌的腰肢,手上却很温柔,心里却是满满的醋意,他可不想看自己的王妃去找别的男人,不管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