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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我之爱献给洛洛

忘我之爱献给洛洛

莉利娅·柳丽娜以前是光着脚跳舞的。

她不常跳舞,而且即便跳,也都是穿着鞋。因为柳丽娜的丈夫,悲剧演员金扎洛夫,非常爱吃醋。他有一次直截了当地问:

“今天露胳膊,明天露腿,后天露什么?”

出于对这个悲惨的“后天”的恐惧,柳丽娜即便在跳自己那些该光脚跳的舞蹈时,也穿上了袜子和鞋。

但这还并不是她痛苦的原因。

让她感到痛苦的是另一件事:她喜欢打牌,而她的悲剧演员不喜欢她对打牌的钟情。

她夜夜沉迷牌桌,悲剧演员就天天跟她怄气。

她凌晨回家时,常常遇到丈夫穿戴整齐,脸色苍白,狂躁不安。他整夜没睡。

她那种可耻的狂热令他愤怒。

要让她一次就永远记住,当她在牌桌前吵吵嚷嚷时,他却正一个人苍白憔悴,忧郁绝望,痛苦地微笑着在黑暗的房间里踱来踱去,问窗外熹微的晨光:“生存还是死亡?”

莉利娅·柳丽娜因为他备受折磨,整个白天都不好受,一直到傍晚。到了晚上,她长叹一口气,又出去玩儿牌了。

但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天早上六点钟左右,柳丽娜输了个精光后回家。喜剧演员斯特卢金送她。他们走路回来。喜剧演员开玩笑道:

“您输牌的原因,莉利奇卡,是您的丈夫太爱您了。俗话说得好,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莉利娅在离自己家单元口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仿佛惊呆了:

“您看,这是他。是他!”这确实是他,悲剧演员金扎洛夫。

他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面色苍白,眼睛向外凸起,一下子钻进单元门里。

“这太奇怪了,他竟然没看见我们。”斯特卢金讶然道。

“上帝啊,上帝啊!”莉利娅唉声叹气道,“我看他是因为疯狂瞎了眼吧。看来他是在盯我的梢,想要打死我。我的朋友斯特卢金,您知道吗?我再也不打牌了。我可怜的鲍列奇卡!他发疯了。您觉得他还能好起来吗?”

她走进卧室的时候,是怀着一腔的温柔和悔意的。

金扎洛夫已经脱了衣服,甚至睡着了。但眼睛半睁半闭着。

“装睡,”莉利娅全身冰凉,“等我睡着了,他就会杀了我,就像杀鸡一样。”

她躺下了,一声不吭,十分警觉。

金扎洛夫坐了起来,仔细听了听动静,然后就悄悄起身,踮着脚尖走出了房间。

莉利娅浑身颤抖,也跟着起来了。

“他去拿刀了。上帝啊,上帝啊!我真是玩儿过火了……”

她悄悄地跟上他。

她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怎么回事?他在说话?他发疯了,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她把门打开了一道缝。

“小姐,请转10513。谢谢。”

是打电话。

莉利娅兴奋起来,离得更近些。

“塔玛罗奇卡?是你吗?”金扎洛夫温柔地悄声说,“还没睡吗,宝贝儿?……啊,我也是全身发烧。还没从你那蛇一般的温柔中逃离。啊……啊……我也是……你能想象吗?我回来的时候跟莉利娅碰了个面对面。没关系……没事儿。她完全沉迷在对自己牌局的回味中,根本没看见我。哎!谁在碰……”

莉利娅站在他背后,目光灼灼,充满威胁。

“原来如此!原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过的?!你背叛我!混蛋!”

莉利娅先是哽咽,突然号啕大哭起来,是发自内心的、痛苦绝望的哭泣。

“我还以为……你,作为一个正直的人,只是想一刀劈了我……可是你……可是你……”

金扎洛夫摸了摸她的头,温存地说:

“亲爱的!你真是个小傻瓜!我这可全是因为爱你呀。我不否认。是的,我背叛了你。但是上帝保佑,我唯一的目的是你能在牌桌上得意。因为我实在太爱你了,为了你好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莉利娅·柳丽娜再也没有玩过牌。

丈夫的忘我之爱治愈了她对打牌的狂热。

是啊,我的孩子们。能够做出自我牺牲的爱情,一定会获得属于自己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