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听听您丈夫的事。女人应该成为卡门,残酷的,热烈的。在我们尼古拉耶夫身上……”
这时拉耶奇卡像往常一样开始讲述关于尼古拉耶夫的奇事,最豪华的城市,激情的巴比伦。这时,刚中学毕业的拉耶奇卡,已将自己与卡门、克利奥帕特拉、圣母马利亚和做帽子的大师联系起来。
第二天,长着黝黑鼻子的鞑靼人对茶馆主人说:
“我的兄弟,格里高利,介绍饿(我)和这个姑娘认识一下吧。她夺走了我的心。她亲吻了自己的孩子——她有一颗善良的心。我是个粗人,而她如今就像是我的亲戚,她就像是我的侄女。你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鞑靼人小小的、明亮的眼睛眨了眨,鼻子因为深受感动而鼓胀起来。
“那好吧。你为何这么伤心呢?我来给你介绍。她的确,看来,是个可爱的人,尽管——谁弄得清楚呢?”
主人将鞑靼人带到萨舍妮卡身边:
“这是我的朋友——阿萨耶夫,他想要和您,亚历山德娜·佩特罗夫娜,认识一下。”
阿萨耶夫在原地跺了跺脚,慌乱地笑了笑。萨舍妮卡站着,脸色发红,惊慌失措。
“可以一起吃个饭。”阿萨耶夫突然说……
“我们……我们这里没有午饭。我们只有茶,五点到六点半。”
“不……饿(我)是些(说),我们一起乘车去吃午饭。您愿意吗?”
萨舍妮卡完全吓坏了:
“谢谢……下次吧……我赶时间……我的孩子还在家里。”
“孩子?那我明天来吧。”
他弯腰鞠了鞠躬,一下、两下,就像庆祝似的,随后离开了。
拉耶奇卡抓住了萨舍妮卡的手说:
“岂有此理。这简直太荒谬了。最富有的人爱上了她,而她却用小男孩搪塞他。听我说,我明天给您带来我的黑帽子,您再给自己买双新鞋子。这很重要。”
“我不想靠别人生活。”萨舍妮卡说着,哽咽了。
“靠别人?”拉耶奇卡感到惊讶,“谁强迫您了?如果有钱的男人因为爱您而备受煎熬,对您又有什么妨碍呢?有人会给您送花,这会打扰到您吗?当然,如果您所有时间都用来叹气,并且照看孩子们,那他也不会和您持续太久的。他是东方人,喜欢火一样热烈的女人。您就相信我吧——我全知道。”
“他,似乎是非常……可爱的!”萨舍妮卡笑了笑。
“那么如果您能够迷住他的话,就结婚吧。晚上来取帽子吧。您有香水吗?”
萨舍妮卡睡得不好。她想起了鞑靼人,不由得心软了,他竟然这样难看:
“他是如此可怜。应当温柔地爱他,可我做不到。应该骄傲一些,热烈一些,完全就像卡门那样。明天我去买双漆皮鞋!他的鼻子毛孔粗大,呼哧呼哧。太可怜了。确实,他孤零零的,感受不到温暖。”
她想起了自己帅气却又卑鄙的丈夫:
“他不会可怜科季卡。他经常在舞厅跳舞。他们看到他和黄头发的英国女人在自己的汽车里。”
她哭了一会儿。
早上她去买了鞋子。鞋子立刻使她变得有了卡门范儿。
还有更幸运的事:隔壁的女邻居又一次牙龈脓肿——这就是说,她三四天都会待在家里。她答应照顾科季卡。
戴着拉耶奇卡的帽子,腰带上插着玫瑰花,萨舍妮卡感觉自己风情万种。
“您认为,我是如此简单的女人吗?”她对拉耶奇卡说,“哈!您还不了解我。我掌控着一切。难道您觉得,我认为这个亚美尼亚人有什么意义吗?那我如果愿意的话,我就会有数以百计这样的人了。”
拉耶奇卡怀疑地看着她,建议她将嘴唇再涂抹得鲜艳一些。
鞑靼人迟到了,他立刻对萨舍妮卡说:
“我们走吧,去吃午饭。”
当她做准备时,他靠近她原地踏着步,用鼻子碰了碰她。
他的私家车停在街上。萨舍妮卡甚至没法想象这个。她有些不知所措,但漆皮鞋自己跑开了,跳了起来——似乎对它们来说这是司空见惯的事……对于这个,似乎,它们已经被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