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市公安局锦华分局会议室

李毅和罗锋如同大小狐狸，一个哈哈大笑，一个微微笑——两个人智珠在握的模样，搞得会议室里的人心酸却又无可奈何。

“为什么这么说？！”张富贵非常不爽罗锋得意的样子，更加不爽的是周云萱笑眯眯地看着罗锋的样子，索性在桌子下狠狠踢了一脚罗锋。

罗锋微笑着拿过遥控器，调整录像，直到视频中出现一个女人，罗锋这才刻意地问张富贵：“这个女人，眼熟吗？”

张富贵仔细打量视频中女人。看不见脸，但通过体型感觉很熟悉，可是张富贵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谁。

罗锋再次调整录像到更久的时间，直到出现一个同样身材的女人，问：“那么这个女人呢？你认出来了吗？”

张富贵吃惊起来。这个女人认识！更准确的说，张富贵认得那件白裙子。通过裙子，张富贵想起一个人——

那天，自己和罗锋在大街上散发通报，正好碰到肖算演，两人顺便给肖算演散发了一张通报，当时两人还问肖算演有没有见过通报上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结果肖算演略带讥讽地说：“像这样穿白裙子的女孩，满大街都是！”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肖算演将自己的妻子从车子内叫出来，当时她的妻子就是穿的和死者尸体下一模一样的白裙子。

罗锋将录像设置成两个女人之间循环播放。在一遍遍比对中，张富贵通过两个女人体型和走路的形态，确认她们是一个人！

“大家注意这两个女人的步幅步态以及走路的姿势……”罗锋说：“我们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人——这个人是肖算演的妻子，她叫孙蓉。”

“问题来了！”罗锋笑着问：“为什么第一次孙蓉出来的时候穿的是白裙子，而第二次出来的时候穿的却是蓝白交间的裙子？而抛尸的尸体下面放着的又是白裙子？”

经过罗锋的提醒，很多人开始明悟过来。

周祥顺着罗锋的话题接着说：“我明白了。孙蓉先从酒店出来，然后肖算演用旅行箱将她装在箱子里，然后拖进格林酒店。”

“在酒店内，孙蓉和死者掉包，再次出来的时候，孙蓉穿着死者的衣服，而死者以及孙蓉的白裙子则被装在箱子里运出了格林酒店。”

“他们的目的是——”周祥一字一顿道：“是为了在监控录像以及格林酒店员工那里上留下不在场证据——从表面看，死者和孙蓉都进入了格林酒店，但是死者和孙蓉又先后离开了酒店！”

“这又产生了一个新问题！”周祥皱着眉头道：“我们目前拿到的是不完整的录像，那死者到底是谁杀的呢？孙蓉还是肖算演？”

李毅带着宠溺和责备地望了周祥一眼，道：“别着急，听罗锋说完，我们自然知道答案。”

罗锋接过李毅的话，道：“回答了第一个问题，那么我们来尝试着回答第二个问题。”

罗锋转向徐礼怀道：“第一次案情通报会的时候，我记得徐师兄根据案发现场环境以及道路交通状况，判定嫌疑人应当没有运输工具。”

徐礼怀点点头。根据案发现场和马路的走向的关系，如果嫌疑人是通过运输工具进行抛尸的话，不大可能是从偏僻的地方往热闹的市中心进行抛尸，因此，判断嫌疑人抛尸的时候应当是没有运输工具。

“可是我亲眼看过肖算演有运输工具！”罗锋说：“案发的时候，肖算演精心进行了伪装和掩护，他有足够的时间、能力和条件对尸体进行更好的掩藏，甚至说他有能力设计出让我们无能为力的局。”

“可是肖算演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罗锋的目光锐利起来：“结合死者的年龄以及抛尸的位置，我们不难推想，工业学院应当对死者和肖算演具有某种意义。”

“死者就是工业学院的学生！”罗锋总结道：“肖算演是用这种方式在完成他的救赎！”

“抓捕肖算演和孙蓉！”罗锋的话音刚落，李毅站起来，目光灼灼地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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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市公安局锦华分局讯问监控室

凡是没有当班的人都坐在监控室观看实时的讯问录像。巨大的监控屏幕上，肖算演神情镇定地望着民警，坦然承认自己杀了人。

“现在搞清楚了！”徐礼怀汇报道。

讯问工作开始的同时，外围调查取证工作也同步展开。徐礼怀是外围工作的主要负责人。

“死者名叫王冉，工业学院大三学生。我们提取了她了微信、qq及电话等通信记录，我们发现王冉曾经有过网贷的经历，欠下了总额高达60万的欠款。为了还款，王冉接近肖算演，靠出卖身体获取资金偿还债务。”

“进一步调查王冉的银行流水，发现王冉在和肖算演接触以后，其收到大量的资金，这些资金全部用来偿还其网贷。”徐礼怀汇报道。

一名民警插话道：“这个王冉总共借了多少钱？小小的年纪怎么欠下多少债务？”

徐礼怀苦笑：“根据王冉的日记，她是为了买新出的爱疯手机，一共借了六千多元，几个月下来，王冉借新钱还旧钱，这些钱利滚利，滚到了六十万左右。”

“什么利滚利？这比高利贷还高利贷啊！”那名民警吃惊不已。

“砍头息！”徐礼怀咬牙切齿道：“我查了一下，表面上王冉是向不同的网贷平台借钱，但实际上这些网贷平台都受同一家贷款公司控制，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是我们的老‘朋友’了——风云投资公司！”

“钱开、罗锋、吕岩，是吗？”李毅神情冷峻道：“这三个小兔崽子现在挺撒泼啊！哼……哼……”

“现在这个案子怎么看？”李毅转换话题问道。

徐礼怀恭敬地回答：“从外围证据上看，肖算演讲的应当是实话。”

“虽然王冉是因为钱和肖算演接近的，但是肖算演高大帅气，对王冉很好，在交往过程中，王冉对其产生了爱慕之情。这一点，从保存在王冉手机中的照片，电脑中的日记都能证明。”

“肖算演供述，其夫妻喜欢在宾馆这样的环境中人伦。案发当日，王冉恰逢也去了宾馆。在宾馆，两个女人见面之后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争吵中，两个势均力敌的女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肖算演，都希望肖算演能够主持公道。于是先后给肖算演打电话。接到两个女人电话的肖算演在赶来宾馆的路上打定了主意要杀害王冉，并设计好了反侦查措施。”

“肖算演避开了格林酒店大厅的摄像头，拌作员工通过员工通道进入格林酒店，潜入了宾馆。在宾馆1808房间，肖算演杀死了王冉。随后，肖算演避开摄像头，回家取回了旅行箱，导演了孙蓉和死者王冉先后离开格林酒店的假象。”

“肖算演解释他的动机是，虽然王冉年轻漂亮可爱，但孙蓉家族家大业大，孙蓉的家族实力和背景是他不能忽视的。”

“根据其供述，我们找到了足够的客观证据。比如在1808房间，我们发现了被害人和肖算演的生物检材，比如肖算演手机的通话记录、再比如肖算演先后两次购买同样旅行箱的购买记录，其中第二次购买是在案发以后，其目的是反侦查！”徐礼怀汇报道。

“我认为，肖算演是凶手，当属无疑！”徐礼怀总结道。

徐礼怀的话音刚落，一直旁听的罗锋突然反驳道：“不，肖算演没有说实话，凶手不是他，是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