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苏吞吐地说：“有一天他和小艾吵架，吵的很厉害，还说了很多狠话。”谢凯此时接着问道：“这沈飞和庄小艾吵架的时候，你恰巧在场吗？”

纪苏摇头道：“不，这是小艾告诉我的。她说沈飞骂了她，还说要给她颜色看看。”

谢凯又沉默了。王彦乘着这个机会，也问道：我问道：“庄小艾还有一个姓宋的亲戚，你可认识？”

纪苏迟疑了一下，答道：“姓宋的？是不是宋梦？”

王彦随便点点头。这是一个含糊的答复，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纪苏说：“他是小艾妈妈的干儿子，也说不上什么亲戚。宋梦以前也和小艾一起玩，但最近他们不来往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

“是不是又因为你和小艾亲近的缘故？”

“不，不是——我不知道什么缘故。”他的头低了下去。

王彦瞧着他说：“我觉得你是知道的。你何必为别的人做掩护？”

那少年苍白的脸上有些发窘。他低声辩解说：“不，我不是掩护他。我——我听说宋梦好像到美国留学去了。”

“哦，什么时候去的？”

“我不大清楚。我大概已经有一两个星期没看见他了。”他顿了一顿，又说：“你们别误会，这宋梦不会和案子有什么关系。他比起沈飞来，那就大不相同了——”

谢凯问道：“那据你看来这一次谋杀，沈飞确有行凶的嫌疑。是吗？”

纪苏的目光略抬一抬，又垂下去：“这也难说。但是我觉得沈飞确有些可疑。”

“可疑的是什么？”

“因为自从小艾和沈飞分手以后，他在学校里见了小艾，总对她很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总是恶语相向。他还打过电话恐吓小艾。”

“还有没有其他的事实？”

纪苏思量了一下：“有一天我和小艾坐了车经过外滩附近的桥时，恰见沈飞站在桥上。彼此见了面，沈飞怒目相向。他一直这么愤怒，所以我对于沈飞着实有几分怀疑。”

谢凯问：“除此以外，你还有什么线索？”

纪苏说道：“我瞧那伤势很重，可见凶手下刀时用的力也不小。沈飞的身材很魁伟，腕力当然比常人大些。所以我觉得很像。”

谢凯缓缓问道：“他的身材比你高吗？”

他点点头，却不答话。李博接着发问道：“这沈飞住在哪里，请你告诉我们住址。”

纪苏马上站起来，走到书桌前去，取了一张小纸，弯着腰伏在桌面上写。王彦看见那住址是大沽路十号。纪苏将纸条给了谢凯，谢凯起身要走，却又问道：“对了，你今天清早本来打算去哪里？”

纪苏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便有些发怔。一会儿，他移下目光，再度低下头。

谢凯仍温和地说：“今天清早庄家的保姆来报信时，你不是恰巧要出门去吗？”

纪苏勉强点一点头，应道：“是的，我——我去探望一个朋友的病。”

“那么你去过了没有？”

“我从庄家出来以后已经去过了。”

“你的朋友是谁？”

纪苏呆了一呆，吞吞吐吐说：“他——他叫——叫陈楚石。”

谢凯注视着他，问道：“这位陈先生住在哪里？”

纪苏搓着手掌，脸上一阵晕红：“警官，这是我个人的事，和小艾的事毫无关系。那也有说的必要吗？”

李博忽然在一旁说：“你别管有没有关系，据实答复好了。”

纪苏窘迫地低了头，答道：“他住在青海路三十号。”

谢凯不再发问，点点头。他们三人出了门。李博决定去问问沈飞，因为他认为这个人的嫌疑较重，不能不先去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