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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遇袭

“甘霖——”王彦一面叫着名字,一面跑向钟摆阁。

他依旧感到浑身无力,睡意频频,只要稍一放松,眼睛就会闭上。好像是喝醉了酒,只觉得跑过来的走廊不是直的,而是弯弯曲曲的。

看来刚才谢凯说的话是对的,我们被人下了安眠药。在寻找暗门之前,虽然口渴,我也不该喝那么多的水。现在,如果凶手来袭击我,我能抵抗得了吗?王彦压制着内心的不安,打开了门。灯开着,里面的情况和刚才来时并没有什么变化。

“甘霖——”外面雨声依旧。王彦一面竖起身朵听着周围的动静,一面说:“你在哪儿?甘霖!”

起居室内没有人。地毯上散落着钟表残骸,与古旧家具凑在一起,很像一座废墟。谢凯打开了寝室门:“甘霖!”她依然不在。她可能太害怕了,躲在什么地方吧。谢凯又察看床的后面,看了里面的大壁橱,但还是见不到她的影子。

“到哪儿去了呢?”她那么害怕离开房间,为什么又要跑出去呢?二人连浴室和厕所也看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人。

如果这屋子里有通向外边的暗道,是不是甘霖发现了暗道的出口呢?也许她得救了?他一方面往好处想,另一方面心中又描绘出最可怕的结果——可能凶手通过暗道进来袭击了她……

二人站到靠墙的书桌前面,头一阵阵的昏眩。虽然他们明白不能坐下,但还是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桌上依旧放着那天鹅绒的小盒。王彦伸过手去,把盒子打开,里面传来结婚进行曲。他听着音乐,取出盒内的照片。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孤单的笑容映入眼帘。

虽然这姑娘叫未来,可是没有了未来。她在这间屋里怎么度过一天天的日子呢?每夜她会沉浸在什么梦境之中呢?那个仰慕姐姐,至今还认为姐姐活在人间的少年马圭又是如何呢?

第一天,他曾出现在客厅里,从神情来看,他似乎是一个与世隔绝,整天徘徊在梦中的人。他认为姐姐就在身边,他曾说:“你们是来欺负我姐姐的吧?”那时他的眼里充满了敌意。他甚至说过“凡是欺负姐姐的,我都要杀死他。”

如果,他知道姐姐的死因,他能够理解这件事的话……他如果不像人们想像的那么疯?难道是他……王彦想否定自己的假设,从照片上移开视线。但是,已经产生的怀疑,无论如何否定不了,疑惑反而越来越重。

接着,他又想起了那些散乱的照片底片。凶手如果是为了处理底片才杀死宁海的,但是那上面到底拍到了什么呢?王彦觉得宁海可能在无意中拍到了一个人,很可能就在第一天夜里,他拍摄大家谈笑的场面时,正巧把一个窥视大厅的人也拍了进去。或者不一定拍上了,也许那个人发现了闪光灯的光亮。他觉得自己可能被拍上。如果是这样,杀人动机也就成立了。

如果这个推测正确,那凶手——正在这时,从开着门的寝室里,突然一道黑影跳了出来。王彦眼角余光看见了那黑影,他大惊失色,放下照片,站起身来。那人影脸上戴着青白色的假面具。

王彦心里明白,这就是凶手。他举起手想抵抗已经逼近的袭击。但是,由于药力作用,他的动作十分迟缓,铁器快速落下来,一下砸在他的头上。这沉重的一击几乎使他眼前一黑,顺着额头流下血来。他用尽力气举起双手防备再次的袭击。

这时候,凶手再一次重击,却被谢凯奋力撞开。与此同时,外面走廊上的挂钟齐鸣,敲响了凌晨一点。钟声压过了音乐盒内持续放出的“结婚进行曲”。此时,林江好不容易才把杜鹏扶起来,又好歹把他安顿到椅子上。一面哄着他,不让他再反抗,一面把扎在他手和脚上的玻璃片拔出来。杜鹏不断嘟嚷:“我不想死。”“放我出去!”“不是我杀的。”说着说着又要发作。林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按住。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安静下来,疲惫地伏在桌子上。林江这才走出大厅。四周响起“一点”的报时钟声,他迅速朝王彦他们去的“钟摆阁”走去。

他跑到钟摆阁打开门,一跨进去,立刻惊叫起来:“王彦!”

在屋子书桌前面躺着满脸是血的王彦,旁边倒着谢凯,但是对方好像还有一些意识。

林江不顾一切地跑到王彦身旁:“王彦,你没事吧?!”

“他好像没事,只是晕过去了。”谢凯有气无力,但是意识慢慢恢复了清醒。他眼睛转向桌上。红色的天鹅绒小盒子开着,这大概就是那个音乐盒,但并没有声音。好像发条已经扭断。

谢凯扶着墙,慢慢起身,看了看王彦,发现他没死,只是被砸晕了。他又去看那盒子,好奇怪呀,里面依旧放着银的头饰与胸针,却不见了那张照片。这是为什么?这意味着什么?

刚才撞倒那凶手,他拼着最后的力气夺过凶器击中凶手之后,自己也晕倒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可是他立即发现:仰面朝天躺着的王彦,右手正紧握着那张照片。他重又俯下身去,从王彦抽中拿出那张已经折弯的相片。

谢凯一愣,他吸了口气。林江给王彦处理伤口,谢凯则又看起照片来。坐轮椅的马未来身旁站着马圭,照片的背景是这个大厅。照片上只有姐弟二人。一个十分简单的答案呼之欲出。

与此同时,杜鹏清醒过来。由于知觉恢复正常,他感到周身疼痛难忍,这都是玻璃片扎破的伤口,沾满全身的血迹也同样十分难受。

他坐在椅子向四周环视一下,地上扔着躺倒的装饰柜,破碎的玻璃,还有砸毁的钟表。

虽说失去理智,但他并不是完全的发疯,自己在这里干了些什么,虽然有些模糊,但在内心深处仍有记忆。他明白,自己的行为非常愚蠢。

所以在稍稍恢复平静之后,他感到十分空虚,紧紧地抱住了头。

现在,大厅中除自己以外,谁也不在,既没有说话声,也不见人影。

“王彦——林江——”没有人回答,听到的只有敲打屋顶的雨声,怒吼的风声和那些幸存的钟表发出的声音。

“王彦,林江,谢凯——”又叫了一遍,他才忽然想起来——哦,他们去寻找甘霖了。

“我也去追他们吗?”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他马上又摇了摇头。那么黑的长廊,一个人过去,他没有这种勇气。过一会儿他们会回来的。在这里老实等着吧。要不然,还是把自己关进屋子去吧。

杜鹏叹息着,又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仰起头来。天花板上排列着天窗,十二块玻璃,包围着漆黑的夜色。他突然想到能不能从那些圆窗出去呢?

要设法从那里出去!这是刚开始讨论逃跑计划时,大家已否定的方案。因为每个窗子的直径只有二十公分左右,就是五六岁的孩子也很难钻出去。但是就没了办法吗?杜鹏继续盯着那漆黑的窗子。

总之,应当先打破窗户。那样,旁边的灰泥就会脱落下来。只要一点点地扩大口子,就能勉强把头伸出去呼救了。

“对,只有这一个出路了。”可是,即使能够那样呼救,声音能否传到别人的耳中呢?时间这么晚,外面下着暴风雨,成功的希望几乎是零。不过,现在的杜鹏已顾不得冷静思考这些。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重新穿上丢到一边的拖鞋。他想起储藏室内有个长柄的拖把,用它肯定能达到目的。他急忙从甘霖寝室的隔壁拿来拖把,爬上桌子。拿着拖把,可以不费力地够到天窗。他双手紧握住一头,用另一头对准上面的一块玻璃,猛力一捅。结果他脚跟不稳,目标总是对不准。

第三次,好不容易打中了玻璃。“叭”地一声,手上震了一下,深绿色的玻璃上出现了裂痕。他擦擦头上的汗,重新握紧拖把,继续下去。

又不知捅了几下,终于一下子使玻璃片哗哗啦啦掉下来,他不由得闭上眼睛急忙向旁边躲闪。但刹那间脚已离开桌边,咚的一声,他掉在地板上。有一瞬间,杜鹏好像失去了知觉。睁开眼时,头部和肩感到剧烈疼痛。可能自己咬破了舌头,他尝到一股血味。杜鹏使劲要站起身来。

伸出去的手无意间按住一件软绵绵的东西上。扭过头一看,关小野的尸体就在他的脸旁。盖着的毛毯已被掀掉,被打破的头颅露在外面,白色的鼓出来的眼睛,充满怨恨地瞪着自己。可能尸体已开始腐烂,散发出一股恶心的臭味。

杜鹏慌忙抽回手来,连滚带爬地离开尸体。一阵恶心冲上来,他趴在地板上呕吐之后,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突然,就在他刚刚掉下来的桌子下,他看到一样东西。那桌子是圆形的,上面有个钟盘,掉下来的东西可能是钟的机械部分。中央是四方形的盒子,盒子的侧面贴着黑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