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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夜袭

“不。”被绷带包扎的手有些麻木,但并不感到疼。可能是神经紧张的缘故吧,在这之前的疲劳感,早就奇迹般地消失了。

二人又默默地走了一程。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夏立。”夏小云回答。

在医院的病历卡上填的也是它。

“我叫谢凯,我提的问题也许有些失礼。”谢凯一边微笑着一边问:“你为什么穿男人的衣服?”

夏小云想,他早晚会问这个问题,于是从医院接待室一出来,她就搜肠刮肚地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近来,不是很多人都打扮成让人分不出男女的样子来吗?”因实在找不出恰当的理由,只好这么应付了。

“不过,看上去也真有些怪模怪样的,”夏小云未加思索地又补了这么一句,好像这话说得有些多余。

谢凯沉默着。大道上,来往车辆川流不息。

“现在已经安全了,我就从这儿坐车回去。”夏小云抬头望着他,如果他提出送自己回家,那反倒麻烦了。今天晚上,是打算到小文家住宿的。

“好的,一路小心。”意外的是,谢凯爽快地作了回答,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忙从口袋里取出了那把刀子递给她。

夏小云考虑了片刻,又说:“也好,我先带回去。”说着将刀接了过来。

她想,或许什么时候,这刀会成为证据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您把联络地址告诉我,好吗?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用得上。”说完,谢凯忙去掏自己的裤袋,拿出一张名片来,“这是我的名片。”当然,谢凯给的名片根本不是写着什么警察之类,而是自由摄影师的那个名片。

夏小云借了谢凯的圆珠笔,在另一张名片的背面写上了自己以前公寓的地址和夏立的名字。

想个假名还好办,连地址都编造成假的,就没那么容易了。于是她如实地写下了她的公寓的地址。短时间内消失的倦意,在他们分手时,又悄悄地向夏小云袭来。

“谢凯,你对刺杀我的男人,也许有什么线索吧。”夏小云突然说。

“为什么这么想?”

“刚才……那个男人逃跑的时候,你不是喊他‘严田’吗?”

“当时,是随口说的。”沉默了片刻之后,谢凯慢慢地说道:“没什么特别的根据,因为刚才的那个男人同我认识的一个男人很相似。”说完,他撇了撇嘴角。

“那么,再见。请多保重。”谢凯把记了东西的名片收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随后稍微做了一下解释就转身走开了。

“没什么特别的根据……与我知道的一个男人很相似”——他的话,一直紊绕在夏小云的脑海里。

夏小云说要回家,为什么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谢凯一边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当时在黑暗中拼搏时,只有抓住他的脖子,拉到眼前,才能辨认清楚。可是那时,对方右手拿着刀,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把刀子上了:敌人是谁,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

会是严田田吗?这个问号在谢凯的头脑里一闪而过。从身形和衣着上,确实有些像严田。

在谢凯的印象中,严田比他小一岁,今年三十二岁。他在出版社工作,因为他是自己表姐的丈夫,所以有时候也称他为“姐夫”,偶尔不注意也会直接叫名字。

无论怎么冥思苦想,也无法得出结论。这一带,各种店铺鳞次栉比地排列着。现在店铺都关着百叶窗,只有俱乐部和酒吧的霓虹灯还在闪闪发光。车子很多,但几乎没有行人。

谢凯感到嗓子发干。于是他走进一家餐厅。这是一个连柜台和餐桌只有三张台面的不起眼的小店,但生意却很兴隆。谢凯坐在靠门口的高板凳上,让服务员拿来兑水的酒。冰凉的液体一流进喉咙,疲劳和酒精混合在一起的快感,渐渐地在全身扩散开来。

他思量半天,眼前浮现出将事态告诉姐姐后,她那双哭得发红的眼睛。十二日,他两次接到表姐的电话。他们住在一所出租公寓里,一家三口:严田,表姐和他们五岁的儿子严朗。他赶到时,六点刚过。外甥因患感冒,已经睡了。

“真是不得了了。”在餐桌旁边,姐弟俩一打照面,姐姐就歇斯底里地叫起来,红肿的眼睛又溢出了新的泪水。她面色苍白,脸上的粉已经变干,如同长了霜那般粗糙。

“严田公司的人说,今天上午他会去公司的,可是……”

“没打听他们跟姐夫取得了联系没有?”

在打给公司的电话中,姐姐只是含混地问了一下,然后说了句“希望他无论如何要回趟家”,就把电话挂了。

“唉——直到现在仍然情况不明。看来这事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