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民政府迁离南京后,蒋介石率军事委员会统帅机关,也于1937年12月7日撤离南京,旋经江西抵达武汉,为了作战需要,国民政府有关部会要员、各党派团体知名人士外国各界朝野在华机构,也纷纷来到武汉。原八路军南京办事处于12月移设武汉,改名武汉办事处。代表周恩来于次年2月6日出任国民政府军委会政治部副部长,这时也驻汉口办公。
1938年1月16日,日本内阁发表声明称“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首相近卫继于18日扬言要“谋求使国民政府崩溃”,以遂其灭亡中国的野心。同时,国民政府庄严宣告:“必竭全国之力以维持中国领土主权与行政权之完整”,对日本侵略者以针锋相对还击。为了动员国力、坚持抗战,国民党于1938年3月29日至4月1日,在武昌召开了全国代表大会,制定了《抗战建国纲领》,并决议创设民意机关准备召开国民参政会,这时的武汉已成为中国团结抗战、抵御暴日的前沿重镇。
1938年5月,日军开始沿平汉路与长江各线全面进通武汉。8月4日,国民政府驻武汉各行政机关向重庆转移,10月21日,日军占领广州,武汉北、东、南三面受敌。22日,蒋介石在汉口召开紧急军事会,商谈战局军机近况。八路军总司令朱德、代表周恩来,均与会共商“当前战局及退事宜”。鉴于武汉作为抗战前沿重心的作用已不复存在,决定并紧急疏散军委会驻汉机构。
10月24日,蒋介石、宋美龄一行乘飞机飞往衡阳。周恩来一行乘汽车南去衡阳。蒋宋的座机由于迷失航线而折回。延至25日午后四时换乘飞机凌空启飞之际,日军水陆两路已进入了武汉市区。
军委会原定自武汉移设长沙。后因长沙大火,决定迁设于南岳衡山。1938年11月25日至28日,蒋介石召集全国各军主官,于南岳举行军事会议,检讨第一期抗战得失与部署第二期抗战。暨八路军代表周思来、叶剑英在南岳会议上,除呈述二期抗战意见外,还同蒋介石、何应钦、陈诚等,“商讨国共合作举办南岳游击干部训练班问题”,并达成开班军训决定。
12月8日,蒋介石由衡阳抵桂林,召集了防卫西南后方的军事会议。12月9日,蒋介石即从桂林乘飞机抵达重庆。随着蒋的到来,国民政府的军事最高统帅部,也同时驻节重庆。
蒋介石退重庆,长江南北及华南各省多数陷于敌手,“从战役上看,日本是胜利,但从战略上看,它并没有胜利。日军的全面进攻,没有捣毁中国的抵抗力量,更没有撼动中国人民的抵抗意志。”国府当局也公开阐明“长期抗战之坚持不懈,必有赖西南、西北各省迅速开发,以为支持抗战之后方。”为达到迅速建成抗战后方的目的,当强调广大西部各省人力、物力、财力必须确立“合理之统制”。为配合“统制”方针的施行,遂决定以军委会迁抵重庆、抗战新时期开始的关头“组成中央党政军统一指挥之机构,使全国党政工作均与军事相切合,以收共同行动之效,故特设国防最高委员会,以统一党政军之指挥。”
1939年1月28日,国民党在重庆召开了五届中执委第五次全体会议,通过并实施“国防最高委员会组织大纲案”。其第一条突出了该委员会的指挥职权:中央执行委员会于抗战期间设置国防最高委员会,统一党政军之指挥,并代行中央政治委员会之职权。中央执行委员会所属之各部会及国民政府五院、军事委员会及其所属各部会,兼受国防最高委员会之指挥。
其第二条决定“国防最高委员会设委员长一人,由本党总裁任之。”而第八条则特予授权“国防最高委员会委员长,对于党政军一切事务,得不依平时程序,以命令为便宜之措施。”
在重庆创设的国防最高委员会,明确其职权,判明其隶属关系,“使党政军各首脑机关综合化、集中化、统一化,随时保持密切接触,相互为用,一免过去隔阂周转之弊,而收直接推进和间接辅助之效”,是对国民政府中央权力机构的一次大调整。
尽管国防最高委员会的设立旨在统一对战时事项的指挥权,但在实际上病疾犹在。当年重庆地区的政治学者就评之为“缺点”仍多,“大者”三端。如国防最高委员会代行中政会的职权,又兼具指挥党部与政府的权力,是集党权、政权与治权于一身,其与最高党政机关之联系混乱,若不加以改善,必致整个政制上无穷的弊害。又国民政府五院、军事委员会及其所属各部会并受国防最高委员会之指挥,亦形成了:(1)国民政府与国防会同为政治之高指挥机关;(2)五院、军事委员会及其所属各部会遇有重要事务,除请示上级机关外,并须请示国防会。倘两处指示不同,奉行者一样无所适从。
由于国防最高委员会揽权过多,其事务势必繁琐庞杂:“政权机关等于治权机关,必有许多不必经过政权机关的事件而必须经过,亦有治权机关分内的事件而为政权机关拿去办理。”也由于国防最高委员会这种弊端,“政府遇事即向国防会请示,不能发挥职能,同时亦籍以推脱责任”,弄得最高会议成了事务会,陷于没完没了的琐细活动中。所以,这种战时权力结构模式,是对孙中山先生所倡导的三权分立、相互制约的政权蓝图的明显背离。